八. 送你一瓣的雪花
終於到了八月二十七日了,藍天懷著緊張的心情,因為,他知道,今天是最後的一天了。當他看見了其他的天使都緊守著自己的岡位時,他便靜悄悄地一人獨自離去,可是他的行蹤被月琴發現了。
「咦?那不是藍天嗎?為何會在此出現呢?而他又想去哪兒?真奇怪,好,讓我跟著他看看究竟。」月琴心想著,後又獨個兒離去,在藍天後面一直跟著他。
最後,藍天來到了神法術堂,這使月琴更加感到莫名其妙。而且,神法堂早已被天神列為禁地,天使是不能進入的。這刻月琴心想著:「神法術堂?藍天為何要來這兒?此處我們天使是不能進入的,莫非他想……不!我要阻止他……但,我相信藍天他做事是有目的的,我還是靜觀一會兒好了。」
於是,月琴一直跟著藍天進了神法術堂。
「很大呀!原來這兒是那麼大的,而且有很多書。不知道那些是甚麼書來的?這兒叫神法術堂,或許那些便是記載了神法術的書來的。這麼說,藍天來這兒的目的,是……」
月琴看了看神法術堂的四周後想著,心想著,不禁給嚇呆了。而她最後也看見藍天站在一座大書櫃前,藍天從那大書櫃上取出了一本很厚很厚的書本,翻起來了。此刻,月琴終於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藍天!不要……」
「……!月琴?為何你會在此?」藍天回頭一望,看見了月琴站在他的後方,幾乎給嚇呆了。
「我為何在此?這句話該我問你。你應該知道,這兒是天使的禁地,為何你會闖入?」
「我……我……」藍天猶豫了一會兒,最後亦說了出來。「因為我想找能令凡間下雪的神法術,我想令凡間今天下雪……」
「……。藍天,甚麼?」月琴聽了藍天的說話後,不禁呆了,而她慢慢跪在地上,兩眼流著晶瑩的淚珠。
「月琴,你為何哭了出來?」藍天看見了後問。
「藍天,實不相瞞,其實我一早已知道能令凡間下雪的神法術,但一直沒有告訴給你。是因為,凡唸出這句神法術的天使,除了雪花女神外,都要付出一個代價……」
「代價?是甚麼代價呢?」藍天問。
「因為,一直以來,雪聖地都是用來作為天界的刑區,凡是犯了罪的天使都會先被送到別處受審。假若天使所犯的罪較為嚴重,如現在的我和你,都會被送到雪聖地那兒受懲罰。」
「這又與能令凡間下雪的神法術有何關係呢?」
「雪花女神會對被判重罪的天使唸出神法術。而被施神法術的天使,靈體和軀殼都會變化為細而小的雪花,降落到凡間。就是說,施這神法術的天使所付出的代價是自我犧牲。」
「這使我更加感到迷惘了。既然我們現在都已是天使了,為何還會再次犧牲呢?而且,凡間常常也有下雪的情形,難道是我們天界這兒犧牲了很多天使?」
「沒錯,我們現在天使了,根本沒有可能再次死去。而我所說的犧牲,是指現在的靈體和軀殼都永不會再存在,從此消失掉。另外,至於為何凡間常常也有雪下,是因為在天界經常也有凡間的靈體到來,同時也有很多天使遺反了規條而要受罪。為了令這兒經常保持著一定的天使數目,天神選擇了一種方法,就是令犯罪的天使施與神法術……」
「這麼說,只要我現在犯了規條的話,即是說,只要給天神知道我闖進了這兒,便可以自我犧牲而令凡間下起雪來了,是不是?」
「你說得對,但是你是不能完成心願的。」
「……?心願?我不明白你所說的事情。」藍天狀出不明白的樣子。
「藍天,你不須再隱瞞了。其實,我是很了解你的。現在的你,內心裡只有一個僅存的心願──就是令今天香港下起雪來,因為,你在凡間時曾經答應一位女孩,要令她生日那天能夠看到下雪。而這位女孩,就是你經常掛在口邊的夢鈴了。」
「月琴,你為何……為何會知道?」
「其實,由最初次看見你那天起直至現在,不知為何,我已覺得你很特別,而且你給了我很多很親切的感覺。我不知道該怎樣說,但那種感覺我像是以往也曾有過的了。比起一般的天使來說,你的性格是較為倔強、守信用,而且最特別的是,你的記憶能力要比我們所有天使都好得多。」
「記憶能力?」
「是。其實每位天使或靈體剛來到天界時,女神維納斯都會給他們施失去記憶的神法術。即是說,所有天使都會忘卻了所有所有在凡間的事情,而能專心一致地在天界這兒工作。可是對於我來說,似乎真的所有事情都忘記了。但對於你來說,你竟能記起了凡間的一位女孩子和與她有關的事情。」
「是……她就是夢鈴了。」
「現在的你,還記起了曾和她許下的承諾,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你一定要找到能令凡間下雪的方法,在她的生日那天,令凡間下起雪起,這就是你與她許下的諾言,而且是僅存下的唯一諾言。」
「……。月琴,你說得對。我在天界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她──夢鈴。說起來,當我剛來到天界時,真的甚麼也淡忘了,只記得自己的名字。但後來,不知為何我竟然記得起自己的女朋友,不,應是未婚妻,和有關她的事情來。漸漸地,我知道自己是怎樣死去的,我亦知道自己曾答應和對夢鈴許下的諾言。」
「於是,藍天,你經都到凡間,一心一意要看守和保護她……」
「是。」
「可是,說實話,如你認為只要讓天神知道你已經闖入了這兒便可以令凡間下起雪來而完成心願,這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為甚麼?」
「因為,凡天使犯了規條都會先被關起來,要待一段日子才會被受罰,而且,受罰方法不一。就算是你真的給雪花女神施神法術,也不會令凡間的香港下起雪來。因為雪花女神施法時也要遁著大自然的律法。以香港那亞熱帶的地方,加上現在是夏季,根本不可能下雪的。」
「即是說,我的承諾永遠也不能實現行了嗎?」
「不……唯一的方法是你自己施神法術。只要心想著那兒,一唸神法術後那兒便會下起雪來,而且下雪的程度也是隨心所欲的。可是,當神法術施了以後,你便會瞬間消逝,永遠也不會再存在,也不會有復活的一天了。」
「那麼,月琴,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神法術的神法是甚麼?」
「這……這不可能!因為我不想失去了你。藍天,其實我,其實我……」月琴吞吞吐吐地說,此刻月琴輕跪在神法術堂裡,哭了出來。「其實我是很喜歡你的!」
「月琴,月琴,你……」藍天扶起了月琴,月琴抬起頭,看著藍天,晶瑩的淚珠從她眼角不停地流下。此刻,他們二人亙望著對方。
「藍天,對不起,其實我知道,天使和天使間是不可以產生任何情感的。但在和你一起相處的日子裡,我覺得你的為人很好。不知為何,和你一起總給我一種很特別的感覺,這感覺我以往在天界裡一直也沒有過的……」
「為甚麼?月琴,其實你一直都知道我是很喜歡夢鈴的。在和你一起,每當我有不快樂的時候你也願走來開解我的,我亦願意將自己的一切感受一一告訴你,但為何……」藍天雙手溫柔地握著月琴的手,說。
「但其實,在天界這兒,似乎只有你才願意和我一起。其他的天使都似乎不喜歡我和不願和我一起。所以,每當我和你一起的時候,你總給我安全和有依靠的感覺……」
「原來如此,所以我一直都有種感覺,以為這兒的天使都是無情的,原來他們都只是針對著你。但,他們又為何會這樣做呢?月琴,你可否告訴我?」其實,藍天一早已經知道的了。
「這……我願意告訴。」
於是,過了不知多久,月琴與藍天倆人都已坐在神法術堂內,而月琴把她以往的經歷都告訴給藍天知道。在她的身旁,藍天,似乎成為了她唯一的親人,唯一的一位親人能衷心和耐心地聽她訴說著心事。最後,月琴痛哭起來,她頓時緊緊地擁著藍天,藍天感到她很可憐。
「……。所以,藍天,我不想失去了你,不然我也要孤單一人在這兒生活著。求你……」
此刻的藍天感到不知所措,因為他知道,如自己真的犧牲了,月琴日後一定很可憐;但另一方面又想到今天要令凡間下雪……在他那猶豫之際,突然有一呼喚從遠處而來,原來是維納斯女神,她發現了月琴和藍天擅自闖進了神法術堂。感到很生氣。
「不好了,維納斯女神已發現了我們,月琴,我們快離開這兒!」藍天急忙地對月琴說。
「沒用的。既然我們已給維納斯女神發現了,永遠也逃不了的。藍天,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假如我最初知道你要進入這兒之前加以阻止,我倆便不須受罰了。」月琴說。
「你倆真是大膽,竟擅自闖進這禁地,我要你倆受到應得的懲罰!」維納斯女神大怒了起來。
「維納斯女神,請聽我說,是我不好,擅自帶藍天進來這兒。其實他是不知情的,要懲罰的只懲罰我吧!好嗎?我求你……」
「月琴……月琴你說甚麼?是我擅……」
「藍天,不要說話!求你……」
「你倆小子不要再爭辯了!凡擅闖進入禁地的天使都要嚴懲。」維納斯女神說。
「女神,真的不關藍天事的!試想,這兒是禁地,普通天使根本不知道怎樣來到這兒的,所以……請懲罰我吧!」月琴立即跪在地上,垂下頭,求情說。
「不要再爭辯了!兩人也要受到嚴懲。」維納斯女神說。
「藍天,再見了。既然我留下來也沒有用處,我助你完成承諾吧!說真,如果我是夢鈴的話,我一定會很開心的。多謝你,一直以來都得到你的支持、安慰,讓我幫你一次,好嗎?」
「月琴……你想怎樣?」藍天望著月琴,顯出疑惑的樣子。
「地點是香港,藍天,再見了,你要保重……」月琴望著藍天,哭著說。最後她也唸出了令凡間下雪的神法術。「βε.τηε.ανγελ.σνοωινγ.νοω……」
可是,維納斯女神看見了此情形,立即唸出了神法術令時間停止,在月琴身體被溶化的一剎那令月琴回復原狀。而且,維納斯女神將月琴的所有記憶都清洗掉,而且送她返回月亮處。後又回復了時間,令它繼續行走。
「女神,請問月琴到了哪兒?」藍天看不見月琴的蹤影,急忙地問,而且顯得很焦急。
「月琴她想施能令凡間下雪的神法術,但給我及時阻止了她。現在的她甚麼也不會再記起的了,永遠也不會。而月琴她也返回月亮上去工作著……」
「月琴,對不起……」藍天感到很無奈,他跪在地上,雙手不停地打著地。
「好了,藍天,我不罰你,但要將你的記憶清洗掉。你要重新做回一個好天使……」
「不要!不要!夢鈴……」當藍天一想到自此可能會把夢鈴忘記了,於是不停地大叫。可是,話還沒說完,維納斯女神已示著手勢,藍天也返回了原本自己工作那處。他的記憶,除了自己的名字外,甚麼也不記得了。
※ ※ ※
「夢……夢……」當藍天醒來後,嘴裡不停地說著,他似乎除了自己的名字外,甚麼也不記得起來。此刻,在月亮上的月琴遠遠看見了藍天,於是飛到他面前。
「你好!我叫月琴天使,是負責月亮上的一切工作的。」月琴自我介紹起來。
「月琴?很熟的名字,在哪兒聽過呢?」
「聽過?沒有可能的!每一位天使來到此處記憶都會給清洗掉,重新一個新的生活。」
「但是,月琴這名字真的很熟……不過算吧!而我叫藍天,今年……今年……今年幾多歲呢?」藍天想了很久,此乎除了自己的名字外甚麼也不記得起來。
「不要緊,在天界這兒是沒有年歲之分的。」月琴說。「你在這兒是不會再長大或變老,你是會一直保留著現在的樣子。」
「那麼,今天是幾月幾日呢?」藍天不知為何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幾月幾日?你是指在凡間的嗎?」月琴問。
「是……」
「讓我看看,今天……今天是二零零六年八月二十七日,星期天。有甚麼事情嗎?」
「八月二十七日?八月二十七日?八月……二十七日……?」
「藍天,為何喃喃自語呢?」
「不知道,在我的心裡不知為何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但又說不出是甚麼來。」藍天按著自己的頭部。
「不要緊,遲些你便會習慣的了。現在先讓我帶你到四周參觀好嗎?」於是,月琴拉著藍天的手,飛了起來。
月琴帶藍天四周遊覽,看見了一大片草原,不禁大叫了起來。但同時他腦海裡浮現了一些感概。似乎藍天要記起一些事情來,但卻又總是記不起。
「月琴天使,不如我們在這草原逗留一會兒好嗎?」藍天對月琴說。
「又好。」於是月琴和藍天降落在那片草原上。
而藍天很快便拔了一棵小草,不期然地用它織了一隻草戒指,帶在自己的無名指上。到了凡間的傍晚,月琴要返回月亮上工作,而藍天則一直留在那片草原上。似乎他真的擁有很強的記憶能力,他記起了自己的未婚妻夢鈴,他記起了以往曾和夢鈴一起的日子,他記起了自己曾和夢鈴許下的承諾。最重要的是,他還記起不久前月琴所施的神法術,看見凡間的太陽正在低垂,他想了很久……最後,在月琴還未回來的時候,唸出了神法術。
「夢鈴,祝你生日快樂。我喜歡你……」藍天說話至此,眼眸漸已紅了起來,最後還流下淚來。「地點是香港,下雪吧!βε.τηε.ανγελ.σνοωινγ.νοω……」
漸漸地,藍天的身軀開始溶化掉了。他感到很辛苦,但是一心想到能令夢鈴快樂,自己也快樂起來,內心的苦楚也都給忘記了。同時,香港的天空已漸漸給一片大白雲蓋過來了,氣溫也逐漸下降至零度以下。很多人都覺得很奇怪,但也急忙找出長衫穿起來,而很多電視台的記者、報章雜誌的記者都拍攝了整個下雪的過程。
「很冷呀……」夢鈴全身發抖,她急忙從衣櫃裡找出了長毛衣穿起來。當她打開衣櫃的鏡子反照到窗外,看見了有一隻貓兒瑟縮地坐在窗外,因為牠不能走進屋內。
「貓貓……我忘記了帶你進來……」於是她走出了門外,貓貓看見了她都急忙跑前去,夢鈴亦緊緊地抱著貓貓。「貓貓,對不起。你真可憐……」
此刻的她,真的感到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因為,八月尾的日子雖然不是炎夏或仲夏,但也不該下起雪來的。當她抬起頭,望著天空,天空正下著毛毛雪,夢鈴獨個兒抱擁著貓貓,一直站在屋外。漸漸地,地上的積雪也多了起來,眼看去四處都是白蒙蒙的,很美麗。而夢鈴亦伸出了右手,想拿著正飄下來的雪花,但是,當雪花飄下了好她的手上很快便溶化了。可是,夢鈴並沒有把手垂下,她一直站著……
突然,有一物件從天上隨著那些雪花飄下來,正好跌進夢鈴的手中。夢鈴看了看後,發覺是一隻戒指,是一隻用草織的戒指來的……
「草戒指……」此刻夢鈴想了想,想起了以往和藍天一起的日子,她頓時記起了,藍天曾向她許下的承諾。
「藍天,為何香港會沒有雪下的呢?」
「因為香港位於南半球,位置較近赤道,是亞熱帶地區。而氣溫曼低也不會到零度以下,所以沒有下雪的情形。」
「我一早已經知道啦!」
「……。那你又問我?」
「考考你之嘛!唉……如果在香港能看到下雪的話,那該多好啊!但是,我知道這是沒有可能的。」
「夢鈴,我答應你,在你生日那天我會令你在香港也看到下雪的情景的。」
「你騙人!我不相信。」
「我答應你。我們勾手指尾好嗎?」
「又好,看你到時又有何辦法……」
「藍天,真的是你嗎?我是夢鈴呀!多謝你,你真的守下了我們倆人之間的盟誓。今天正是我的生日;而我真的看到了下雪,而且是在香港。多謝你……」
夢鈴慢慢放下了貓貓,貓貓急不及待地走回屋裡,藏在被子內。而夢鈴她將那草戒指佩戴在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中──就像昔日藍天替她戴上他織的草戒指般。此刻,夢鈴淚流了,但她並沒有哭出來,只是獨個兒站著,站著。一直欣賞著這下雪的情景……
此刻,在月亮上工作著的月琴看不見藍天的蹤影,漸漸急了起起來。她四處查看,但又找不到他。而在遠方的維納斯女神看見藍天所做的一切,感到很詫異,因為,她怎樣也不會相信藍天可恢復記憶起來。另一方面,她認為藍天所做的一切都是會遺反自然規律的,於是在那個晚上她對所有知道下雪情形的人都施了神法術,令他們不記得傍晚曾經下過雪,或以為是造了一場夢。同時所有攝影到下雪情景的相片、錄影帶都變為白光一團。
第二天
早上,陽光照進了夢鈴的房間。而夢鈴也醒來了,她急忙望向窗外,陽光耀眼,一切也像平日般。她覺得很奇怪,心想不停地想著:「雪呢?為何消失了?昨天傍晚這兒不是曾下過雪嗎?難道這只是一場夢境?藍天……」
其後,她更換了衣服,整理好廳子,因為她的一班好朋友曾相約今天為她補祝生日。自然地,當每人到來後都討論著昨天傍晚是有下雪與否。
「真的有下雪嗎?為何我會不知道?」嘉榮說。
「是,我也不知道。子凡,是不是昨晚你造了個夢兒?」漣漪說。
「夢?會是夢嗎?」子凡拍著自己看頭,也不清楚了。
「說起來,昨晚又好像曾夢到有下雪的情景……」家惠說。
「家惠,你也有造與子凡同一個夢?為何我們都沒有造這樣的夢,難道你們二人……」若羽說,但給家惠打了肩膀。
「呀!夢鈴,為何你一言不發?有心事嗎?另外,你昨晚又知不知道這兒曾下雪呢?」阿倩看見了正在做準備的夢鈴,問。
「昨天傍晚,這兒……」夢鈴一邊提起盛了果汁的杯子給他們,一邊說。「……真的有下雪。沒錯,是有下雪的。是藍天……是藍天他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是藍天他答應過我的一段盟誓……」
「藍天……夢鈴,你說是藍天?」眾人聽到夢鈴這樣說,都垂下了頭,一言不發。他們知道,藍天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但夢鈴還是對他念念不忘,夢鈴還是一直掛念著他。
沉默。
但是這沉默很快便給家惠打破了,因為她看見了夢鈴的左手手指戴著一隻草戒指。
「草戒指?夢鈴,是你自己織的嗎?很趣緻啊!」
「不……不是我織的。是藍天,昨天下雪的時候他送給我的。」此刻夢鈴哭了,旁人看見這情景也感到不安,不發一言。「藍天,多謝你……」
送妳一瓣的雪花
樹木以孤單的軀殼 白雪的飄泊 來期待妳 緬懷妳 每刻的眼光
活在這冬天冰封感覺 缺少觸角 如何為妳 去速寫 我的感覺
站在雪靴的足跡裡 雪花的飛絮 如流淚 莫怪誰 這影子不要追
願在我衣衫中的一角裡 妄想思緒 來尋覓妳 那溫馨 叫那冬天消退
雪也許知道 當天我心碎
送妳一瓣的雪花 再想想如何 維繫遠遠 愛念綿綿 期望妳願留下
送妳一瓣的雪花 猶如心中的說話 能再 偶遇嗎?
後來過了一段日子,夢鈴發現了那隻草戒指是不會枯乾的,於是她更加肯定了自己心裡的想法──在她生日那天確是有下雪的,而那草戒指是藍天送給她的生日禮物。而最後,夢鈴的錢包中的一個暗格裡,一直留著藍天的那幾拾元。那幾拾元一直在夢鈴身旁陪著她,已陪著她渡過了六年半的日子了……
─完─
(第八章完)(全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