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年十一月
「歡迎各位收看『得意農莊專訪』這個節目,坐在我身旁的是『得意農莊』的其中一位共同始創人, Jackie 。」
「各位好。張生,你好。」
「好榮幸你能抽空前來。因為其他成員正在 Las Vegas 舉辦的 COMDEX ,所以只有 Jackie 能抽空到來。」
「不,是我的榮幸能前來接受這個專輯呢。」
「 Jackie ,知道你和其他拍擋花了五年多的時間,共同在國際網絡上創造了一個神話奇蹟。在此你有甚麼想和各位觀眾說說呢?」
「唔……首先,我想多謝小肥。因為在這些日子裡,她也不離不棄,不停地支持我、鼓勵我。現今,我們成功了。雖然在這些日子裡,倆人都各自為了自己的夢想,縱使我倆不能時常在一起,但我可以說,這幾年裡,小肥在我生命中寫下最精采的一頁。」
「我相信各位觀眾也知道小肥是誰人。Jackie,那麼,你有沒有打算過和小肥一同結束多年的愛情長跑呢?如果在此要你向她求婚,不知你會怎樣做呢?」
「唔……我想,我不會在此說出來。但,如果我真的要向小肥求婚,我會用心去寫一本小說,在第一頁,便明示要向她求婚。」
「哈,好主意。在此,祝你一切成功!但我知道你一定能夠成功的。」
※ ※ ※
一見鍾情
〔第一次的眼神接觸,對某些人來說,可能只是一種微不足道的東西。但對於某些人來說,卻是完全改變命運的一個剎那過程。〕
一九九七年十月九日,星期四
在香港科技大學圖書館的一個角落,坐著兩位學生,他們正埋頭做著家課。在晉華身旁的建軍看完了問題後發著呆。
「阿華,這條題目你懂得解嗎?很深。」最後,建軍把課本揣在晉華的面前,問。
「你說笑吧?阿軍,這題並不深呢。如果你有留心上堂,那麼這題你該懂得怎做。因為教授也用這題做例子,而且你也可找找筆記看看。」晉華看過了建軍所指的問題,回答道。
「哈,你不記得嗎?最近我早上起床練習跑步,但之後太倦了,所以上早堂時總是會睡著。」
「你真不應該。」晉華搖了搖頭嘆道。
「但我想練氣嘛……」
「我明白。」晉華回答。
「你明白甚麼呢?」聽到晉華的回答,建軍感到很奇怪,於是問。
「我明白你要練氣。哈哈!」
「但你知道我為甚麼要練氣嗎?」建軍沾沾自喜地問。
「為了……」晉華狀出要苦思的樣子,然後說道:「和你的朋友一起踢足球吧?」
「咦?阿華,你又麼會知道的?」晉華說中,建軍不禁嚇了一跳。
「哈,你猜猜吧。」晉華看了看腕錶,然後說:「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宿舍,明天再見。」
「好的,明天見。」建軍也收拾桌上的筆記、課本,然後和晉華一同離開圖書館。
二人一同到 LG1 的職員餐廳買過飯盒,便各自步行回宿舍。建軍就如平日一樣,獨個兒走回宿舍,跟著便是開著電腦做功課和食晚飯。沒多久,由於做功課做久了,他感到有點兒累,於是休息一會兒。
「不知為何今天特別累,真奇怪。」建軍拍拍自己的背,自言自語道。「或許是因為今天有特別多堂吧。還是更新自己的網頁好了。」
執行了一個聽電台節目的程式和一個文書編輯器,建軍一邊聽著電台節目一邊看自己的主頁內寫了一段內容。他的主網頁是描述上星期六和好朋友一同踢足球,因為他們「沒有氣」,在球場上跑了一會兒便喘不過氣來,所以一直也吃蛋。這幾天他一直也僅僅於懷,所以自己立心要練好耐力。看到自己的主頁內容,他頓時明白晉華為何會知道自己每天練氣的目的。
跟著過了不久,正當建軍更新自己的網頁的時候,電腦上其中一個控制台程式顯示出一段訊息。從訊息的傳送人登入名字得知對方是修讀化學學系的。
「你好呀。」控制台程式顯示出一段訊息。
「你都好呀。」看見某人傳送給自己一段訊息,建軍回應。
「我想問,你是不是住在舍三的?」
「是……」建軍一邊回答,一邊用程式追蹤訊息傳送人的資料。「我是住在舍三的,你怎麼會知道的呢?」
「這真的太好了!不,我只是亂猜猜吧。」等了一會兒,訊息繼續傳送。「看來我這回真的很幸運呢。」
「那麼,我有甚麼事情可以幫得上忙嗎?」最後,建軍終於追蹤出發放訊息的是一位別學系的女孩子,嚴嘉君。
「我想問,你是住在三樓的嗎?」
「不,我是住在二樓的,為甚麼?」
「我有一個哥哥,他叫展哥哥,是住在三樓的。之前問我借了一部電子字典,因為自己就快要考試,所以想問他還回來呢。但因為他沒有手提電話、傳呼機等的通訊工具,所以我想找人幫幫我呢。」
「我明白了。那麼他是住在哪一間房的呢?」
「是在三一六室。」
「好的,那麼我現在幫你問問吧。」
「不,遲些才找他,因為我的聯線在約五分鐘後便會中斷;而且我還未告訴你我的名字呢。」
「哈,我真大頭蝦。」
「嘰嘰嘰……你真是。我的名字是程雪。你寫在一張紙上,然後交給展哥哥。那麼他便知道要找誰的了。」
「好的。我叫建軍。」知道對方不是叫嘉君,建軍有點兒百思不得其解的感覺。
「哈,建軍?這個名怪怪的……」程雪停了一停,繼續傳送訊息。「哈,請不要見怪。嘰嘰嘰……」
「放心,很多中學朋友也說我的名字怪怪呢。我不會僅僅於懷的。」
「你真好人。好了,可以給你的聯絡方法給我嗎?」
「我的傳呼機號碼是……」建軍將自己的傳呼機號碼告訴了給程雪。而程雪亦告訴了一個手提電話號碼給建軍知道。說簡單點,他們二人交換了彼此的聯絡方法。「好的,那麼,當……」
結果,沒待建軍打完訊息,程雪的連線斷了。其後,他也立即走到三樓找展哥哥。來到三一六室,他感到有點兒緊張。最後,他敲了敲門。
「阿軍?」良久,有一位男孩子開門。「這麼巧,你也是住在舍三的嗎?」
「磊傑?」看見在「定方位營」的組長磊傑,建軍嚇了一跳。「我是來找展哥哥的。」
「你找阿展?但他不在這兒。」磊傑環顧四周,看不見有別人在房內。之後打開房門讓建軍進去。「他剛剛走了出外,可能很快會回來。找他有事情嗎?」
「他妹妹叫我幫她取回一部電子字典。」建軍說。「你認識展哥哥的嗎?」
「他妹妹?阿展有妹妹的嗎?」聽到建軍的說話,磊傑感到怪怪的。「阿展是我的『蛇主』,因為我要做『最後科研項目』,所以要找『蛇主』,不然這一年會很難過呢。」
「原來如此。明白明白。」建軍點頭道。
「那麼,待阿展回來,要他找你嗎?」磊傑問。「還是你一直留在這兒等他?而且你現在住在哪兒?」
「好的。我住在……」正當建軍回答磊傑的時候,展哥哥回來,他看見一個陌生的男孩子站在自己的房間。
「阿展,我來介紹──」磊傑看見展哥哥,於是說。「他叫阿軍,是我的組仔。」
「展哥哥,程雪托我幫她取回一部電子字典機,她說個多月前借給你的……」
「是這部吧。」展哥哥聽到建軍的說話,跟著走到書桌旁找了一會。「這個筆盒,也是她的。」
「多謝你。」建軍取過一個鐵筆盒,說。
「不,說道謝的該是我吧。」展哥哥說。
其後,建軍提著裝著電子字典的筆盒,往自己的宿舍房間走去。其間他經過一個電話機,但也沒有致電給程雪。回到房間裡,建軍繼續做還未完的功課。不久,傳呼機響起,是一位女孩子的留言。
「Snow:建軍,不好意思。剛才給你的不是我的手提電話號碼,它是我一位朋友的,所以請你不要致電給我。我遲些會找你。多謝。」
看到這段留言,建軍發了一個會心微笑。
晚上,程雪再次傳呼建軍,這次她留下了自己的聯絡電話。
到了第二天,建軍如常地上課,不,該說建軍如常在堂上睡覺。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一天又過去,放學的時候,晉華走近建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這樣下去真不要得,我想,你還是不要『練氣』了,不然你下個學可能要『 Quit U 』。」晉華狀作認真地說。
「哈哈,不會吧。」
「到時候我們便不可以做同學。哈哈……」
晚上,程雪再次和建軍在網上談天。
「你好呀!」
「你又好呀!」
「你今天怎樣?嘰嘰嘰……」
「很好呢,你又如何?」
……。
他們談了很多鎖碎事。
「另外,我想問你有沒有綽號的?」
「我沒有呢。我的中學同學都是叫我的英文名,Jackie。你呢?」
「那麼大學同學呢?」程雪繼續問。
「他們都叫我阿軍。那麼,你有沒有綽號呢?」
「我有綽號的。哈!但不告訴你。」
「為甚麼不告訴我呢?」
「不告訴你便不告訴你,沒原因的。嘰嘰嘰……」
「哈,又會這樣的?但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你的綽號。」
「如果你有本事便找找吧。我不會告訴你的。」
而最後,程雪記起下星期二在舍四樓下有「大笪地」的攤位活動。
「我那天會來這兒找我的朋友,到時可以找你嗎?因為我會探我的舊同學。」
「大笪地?」建軍不明白地問。「是甚麼來的?」
「它是一個名詞,意思是一處地方,人們在這兒賣東西。嘰嘰嘰……」
「……。」被這麼地回答,建軍無言以對。
「即是怎樣呀?我可以找你嗎?」
「是的。但到時我便可以問你的朋友他們怎樣稱呼你,哈哈!」
「如果你有本事便問吧。請不要忘記他們是我的好朋友,不會告訴你。嘰嘰嘰……」
「看看結果如何!」
「哈,好!另外,你住在哪一間房呢?」
「我住在舍三,房間號碼是……」建軍還未打完訊息,程雪的連線斷了。
跟著,建軍飛快地走到休息室,提起電話筒,致了第一個電話給程雪。他們談了很久,真的很久。
時間過得很快,不經意地到了星期二。程雪一早已到了舍一探望她的舊同學,嘉君。
「阿嚴,你好嗎?」看見對方,程雪立即伸手打了一個招呼。
「頭盔,很久沒見面了,你近來怎呢?」
「我很好呢。而且,一陣子你可否陪我到舍三找展哥哥呢?」
「好的,沒問題。」嘉君點頭。「想起來我也很久沒有遇見過他了。」
「多謝你。」程雪滿心歡喜地笑著說。「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是甚麼條件呢?說出來聽聽吧。」
「一會兒,無論發生甚麼事情,也不可以在人前稱呼我『頭盔』,可以嗎?」
「為甚麼要這樣呢?」嘉君問。
「你別問這麼多,可否答應我呢?」
「好啦,看在你和我是舊同學份上。」
「多謝你,但如果你做不到的話,要請我一餐飯。行嗎?」
「嘩!你就的是吃掉我的車,你真是……」聽到程雪的再三要求,嘉君笑了起來。
「你答應我先,行嗎?」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煩!」
「哈哈!」
晚上,正當建軍和他的同房在房間裡一同做功課的時候,有人敲門。建軍走前去把門打開,看見一位女孩子站在門外,頃刻,兩人的眼睛互相望著。這一剎那,建軍感到不好意思。一秒鐘之後,他立即把門關上。
「阿軍,是誰人呢?」同房阿新看見對方的行動古古怪怪,於是問。
「是我的朋友呢!」建軍感到不好意思地回答。
「哈,那你為甚麼要關門不請你朋友進來呢?」
「我不知道。哈!」
過了半秒,門又被人敲著。
「頭盔,你找誰人呢?為何他開門之後便立即關上?」
「我也不知道呢。」看見建軍把門關上,程雪感到有點不悅地回答。「阿嚴,你不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嗎?」
「是……頭……」嘉君停了停,立即亡羊補牢地回答。「Snow。但你鬼馬了,說要找展哥哥,但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哈!」
聽到嘉君的說話,程雪的臉兒刷一聲地變得紅紅的。
「但他很不好吧,竟然把門關上,不理會你。」嘉君為程雪抱不平。「我們還是離開吧。」
「不,阿嚴,多等一會兒,好嗎?」
「好的。但如果數三聲他還是不開們的話,那麼我們便走,好嗎?」
「好的。一……二……」程雪數著。「二過大半,二過大大半……」
「頭盔,你是不是生病了?」嘉君笑著說。「你這樣數下去,我們明天也不用離去這兒。」
「嘻嘻!阿嚴,你小心自己的說話,當心要請我吃飯噢。」
「知道了,煩!」
最後,當程雪數到「二過大大大大大半的時候」,房門被打開。看到一個男孩子站在門口。
「你好。你是建軍嗎?」程雪緊張地問。站在她旁的嘉君看見她的神情,掩著嘴暗笑起來。
「我是。你是程雪……?」看見有兩位女孩子站在門外,建軍問其中一位穿淺藍色睡衣的一位。
「我是。很高興認識你。」程雪說。「這位是我的舊同學,她叫阿嚴。」
「我也是呢!很高興能認識你們二人。我叫建軍。」
「如果是高興的話,為何要把門關上呢?」嘉君沉著語氣說。
「……。」聽到這些說話,建軍無言以對。
「不,不要說這些。」程雪說。「今天天氣很好。哈!」
「哈哈!」嘉君和建軍都笑了起來。
「阿嚴,你知道程雪的綽號嗎?」看見嘉君,建軍繼續問。
「頭……」話還沒說完,程雪立即伸手搓了好友嘉君的手臂。「哇──痛死人了!」
「頭?」建軍聽到第一個字,但看見程雪的舉止,笑了起來。
「不,我是說『頭先』我和 Snow 前往舍四的『大笪地』逛逛。你有興趣和我們一同去嗎?」
「好啊!我之前也未曾去過呢。」
「太好了。」程雪高興地說。
「另外,你的電子字典在我這兒,我現在交給你吧。」正當建軍邊轉身走回自己的書桌邊說。
「不!我想現在不太好,因為我沒有帶手提包來,提著字典機周圍走不方便呢。所以現在暫時不用給我。」
「那麼,我何時給你呢?」
「遲些吧,或許待我們逛完『大笪地』之後再回來取,好嗎?」此時嘉君說,而她亦向程雪打了一個眼色。聽到這句說話,程雪似乎明白嘉君的用意。
「好的。」建軍說。「另外,阿嚴,程雪有綽號的嗎?」
「她……」看見程雪那斜視的眼光,嘉君小心翼翼地回答。「沒有呢!」
「她沒有綽號?」聽見嘉君的回答,建軍感到很奇怪。「真的沒有嗎?」
「是的,我沒有騙你呢!」嘉君笑著說。
「是吧?」程雪拍拍建軍的肩膀。「我一直也沒有騙你。嘻嘻~~」
「你靜待著,我一定會找到的!」建軍對著程雪說。
「好的。嘰嘰嘰……」程雪笑著說。
其後,三人一同到舍四門外走了一躺。他們買了一點食物來吃,最後,各自返回宿舍。而程雪當晚在嘉君房間「屈蛇」。而建軍返回房間時看到書桌上的一個鐵筆盒,發覺自己還未將電子字典機交回給程雪呢。
「頭盔,你在哪兒認識建軍的?」在房間裡只有嘉君和程雪,而這晚嘉君的同房不在這兒。
「我幾天前用你的戶口上網,跟著只是用 talk 隨意找一個人幫我問展哥哥取回字典機。這麼巧建軍也是住在舍三的。」
「是不是真的這麼巧?我不相信。」
「是真的,我為甚麼要騙你呢?」
「真的只是取回字典這麼簡單?」嘉君用手肘輕撞程雪的手臂。
「真的。我騙你做甚麼呢?」程雪也用手肘輕撞嘉君的手臂。
「我暫時相信你。哈,看看日後的發展如何。」
「甚麼發展?只是朋友吧了。嘻嘻……」
※ ※ ※
第二天,建軍致電話給程雪。談了不久,他們二人相約在下星期二中午於城市大學見面。而那時建軍亦可以把電子字典機還給程雪。途中,因為路面進行修路的緣故,建軍遲到了。
最後,建軍走到城市大學校門,遠遠看見一位女孩子等待著他,他飛快地跑過去。
「你是程雪嗎?」他喘著氣,問。
「是的。你是建軍吧?」
「對不起,我遲到了。這是我第二次到城大,而且途中有修路不懂得怎樣走過來。」
「不要緊,我不是等了很久呢。」女孩子笑了笑,流露出喜悅的臉容。「我也是剛剛才到呢!」
「這是你的字典機。」建軍在自己的書包找了找,然後取出一個鐵筆盒。「還給你的。」
「多謝你。那麼,你現在有空嗎?」雙手接過字典機後,程雪問。「想必你還未吃午飯吧。」
「我不餓。」建軍第一次嘗試頂撞程雪。「哈哈!」
「那麼請你和我一同到餐廳,你看著我食午飯。」程雪一點也不認輸。「嘰嘰嘰……」
「哈哈,說正經吧。」建軍知道自己辯不過,於是投降了。
「嘻嘻!那麼,你現在有空嗎?可否和我一同吃午飯?」
「是的,那麼,我們一同吃午飯。」建軍滿懷歡喜地問。「好嗎?」
「但我不餓呢!」程雪笑著回答。「哈哈哈!」
「呀……」建軍呆了起來。
「好的。」程雪也歡懷歡喜地點頭回答。而最後,二人一同乘搭地下鐵路到別的地方。
不知為何,在途中二人談話時,程雪總愛頂撞建軍,然而他卻不知道如何應付,頓時感到尷尬非常。無論如何,那天下午他們二人都享用了一頓豐富的午餐。
其後的日子,建軍每晚都會致電給程雪談天。動機方面,相信各位聰明的讀者都知道了吧。而不知為何,在電話中程雪總是愛用言語開罪建軍,而建軍因為以往從未試過被人這樣開罪,一時間就的不知如何應付。沒法子,只好每次都無言以對。
「建軍,下星期香港大學將會舉辦一個盤菜宴,我們可以邀請自己的朋友參與。你有興趣嗎?」
「盤菜?甚麼來的?」聽到程雪的邀請通知,建軍感到既歡喜,又得意忘形。
「盤菜都不知是甚麼?唉……」程雪故意狀作無可奈何的樣子,嘆道著。
「哈,我說笑罷了。我怎會不知道呢!」聽到程雪的語氣,建軍反駁。
「那麼,盤菜是甚麼呢?」程雪笑著問。
「盤菜是一種菜。哈哈!」建軍不假思索地回答。
最後,在電話裡傳出程雪的陣陣笑聲。其實,建軍對時事或一般的常識都不太清楚。雖然他已是一位大學生,但在程雪心目中,他的常識很短淺。
「盤菜宴是一個類似食齋的宴會,那裡會有不同的食物吃。但全部也是齋來的,沒有肉。」
「哦,原來如此。」
「下次不要不懂裝懂了。哈哈──」
「我喜歡呀。」建軍笑著反駁。「你奈不了何。」
「是的,我不會和辯。」
「那麼,我們下星期四在港大莊月明等,好嗎?」
「莊月明?我不懂在哪兒啊……」建軍回答。「因為我之前未到過港大的。」
「啊?為甚麼沒到過港大呢?你是不是香港人來的?嘰嘰嘰……」
「哈,因為我沒想過要進港大學習。我的第一志願是科大,跟著是中大、城大等等。」
「好的。那麼,你可以在中環地鐵站 A 出口,之後你會看到一座天橋,你沿著天橋便可到交易廣場。在地面那一層有一個小巴站,你可以乘撘小巴。你可以乘撘前往香港仔的小巴,你和司機說要在黃兢競下車。下車後你會看到一條樓梯,跟著便沿著樓梯走上去,會看到幾部電梯,你到四樓之後便會看到大學書店,我們在書店門外等,好嗎?」
「嘩!路途很遙遠和複雜呢!」聽到程雪的指示,建軍苦笑著。
「不是呢,其實是很易到港大的,你試試吧。」
「好的,我會努力。那麼,我們遲些見。」
……。
不知為何,自始之後建軍每晚都會致電話給程雪,無論是開心的事情、不開心的事情;無論是多采多姿的日子、沉悶的日子。漸漸地,他們二人變得很投契。但是,程雪每每都會有意無意地用說話頂撞建軍。或許建軍是一個不善於和人爭辯的男孩,或許他是一個善良的男孩,所以不和女孩子鬥嘴。
結果,每次也是給程雪取笑他的應變能力。但畢竟,在建軍的心裡面,他感到無限的喜悅。
很快地,又到了盤菜宴的日子。建軍下課後立即返回宿舍,更換衣服。因為天氣有點寒冷的關係,他最後還穿上一件一年前他的一位學妹,韻雁,送給他作為生日禮物的米黃色 Polo 毛衣。
經過一段對於建軍來說是頗艱苦的路途,終於來到香港大學,畢竟他之前未到過這兒的呢!那兒很美麗,但似乎有點比不上開辦不久的香港科技大學。無論如何,他看見大學書店外有幾張長椅,於是走到其中一張旁坐下來。等著程雪。
等了沒多久,遠處看見程雪和幾位她的同學道別,建軍站起來。
「甚麼?你也是穿著淺黃色的毛衣。」看見程雪的一身打扮,建軍感到和她很有緣,因為二人都是穿著米黃色的 Polo 毛衣。
「哈,你為甚麼跟我穿相同款式的毛衣?」程雪拍了拍建軍的肩膀。
「這句話應該是我和你說吧。哈哈!」
「不,讓我問問你,你今天何時穿這件毛衣的?」
「大概四時半。」建軍想了想,回答道。
「但我今早離家前已穿上這件毛衣的了。所以是你跟我吧。嘻嘻嘻……」程雪開心起來。
「我不和你辯!」建軍知道自己沒法取勝,於是搖搖頭說。
「每次當沒有論點再和我爭論時便會說『我不和你辯』,你真的很有趣。」程雪笑道。
「那麼,我們現在一同往盤菜宴,好嗎?」
「我們還要等我的一位好友,阿芳。」
「我明白了。」建軍和程雪一同坐在一張長椅等著。二人有說有笑,說了很多事情。
「你們好。」最後,一位女孩子站在他們二人面前。而她,是程雪的一位好知己,婷芳。「頭盔,你今天怎樣?」
「阿芳!我昨晚在電話中和你說甚麼的,你不記得了嗎?」聽到婷芳這樣地說,程雪感到不悅地說。
「呀──」婷芳張開了口。「我忘記了,對不起。」
「哈哈,你好呀。」建軍笑了起來。「我叫建軍,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叫我阿芳可以了。」
「阿芳,多謝你。」建軍笑著說。
「為甚麼要向我道謝呢?」
「因為我知道程雪的綽號了,頭盔……」
「你這個衰人阿芳,認識你這麼久也沒給我一點好的日子。」程雪紅著臉兒,說。
「頭盔呀,請你不要不快樂,因為我或遲或早也會知道你的綽號呢。哈哈!」建軍故意頂撞她,說。
他們三人一同參加盤菜宴。在宴會上,主辦人舉辦了一些群體活動。如「救生艇」,玩法是每組成員要站在一張打開了的報紙上,而報紙上有幾條預先被畫上的線條。
接著便是司儀發問問題,最快答對的那組可以叫司儀將某一組的報紙沿線剪去一站份。如果有組員的身體任何一個部分接觸到地面的話便那組便會輸。
遊戲的竅門是組員盡量靠在一起,那麼便可藤出多些空間出來。建軍和程雪被編在同一組,在遊戲開始後,他們二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就這樣地,他們的眼睛又再次望著對方,傻傻的站著,動也不動。
「兩位,不好意思……」最後司儀向他們二人說起話來。「遊戲已經結束了。」
「甚麼?」建軍最後才發覺,在報紙上站著的只有他和程雪二人。此刻,其他人都笑了起來。
「好了,各位,遊戲之後是今晚的重頭部分──盤菜。每組準備出來自行取食物。」
「嘩!建軍,你看,這些碟子很大呢!」
「是啊,如果要盛滿它一個人一定吃不下所有食物。」
「那麼,怎算呢?」
「不如我們一同吃同一碟,那麼便可省下一隻碟子。」建軍緊張地說。而看見程雪望著他,他急忙回答:「環保嘛!」
「環保?是的……是的……」聽到這樣的回答,程雪笑了。
最後,他們二人共同嘗一碟飯菜。看見其他組員投以奇怪的眼光,建軍感到有點兒尷尬。
「你們兩位都算厲害,可以一同吃同一碟食物。」坐在程雪旁的婷芳說。
「有甚麼問題呢?」程雪問。
「你還問我有甚麼問題?哈!你不覺得這樣是一對情侶的行為來的嗎?」
「我覺得沒所謂……」程雪認真地回答。
「但你們也穿上同一款外衣,這回你們二人水洗都不能清白。」婷芳說。
「其實……」建軍吞吞吐吐。「我都覺得我倆現在很似一對情侶。」
「這樣不好嗎?」程雪笑了。
「嘻嘻……」建軍也回了一個笑臉。
「我沒有眼睛看下去了!」婷芳拍了拍自己的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