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謀反前夕
這兒是一條市集的街道,帶著微橙微黃光線的太陽剛剛從東方升起,陽光照耀在大地上,街道上就像平日一樣人來人往。王美嬋是一位姓李家的傭人,三十來歲,每天早上天還未亮她便會從李家走到市集去買菜。準備回家的時候她總會經過一間茶餐廳,順便買四個饅頭給主人一家人和自己吃。
王美嬋今天穿上一件深黃色的長袍子,右手提著一個籐籃,籐籃裡盛載了一些菜和肉,如常地獨個兒在街上走著。最後,她停步在一間茶餐廳外的一輛小車子旁。
「店小二早晨,打擾了,麻煩你給我四個饅頭好嗎?」看見小二在茶餐廳內和客人聊天,王美嬋喊著。
「對不起,有客人要買饅頭,遲些再和你談。」看見王美嬋站在外賣車子旁,小二於是走出店子外。「早晨,嬋姐。如常給你四個特大的饅頭吧。」
「多謝你。看見你今天很精神的,和客人談得很起勁呢!」王美嬋舉起右手將籐籃交給小二,還帶著微笑地說。
「不要取笑我了……」小二伸了伸舌頭,說。
「讓開!讓開!」
正當小二將四個饅頭放進籐籃裡的時候,街道的一端傳一位男將帥的呼喝聲。在街上的人民都把頭一轉望。眾人看到一位穿著紅色兵服的高大男子帶領著十多名士兵迎面走來,各位士兵手裡都提著兵器,如劍子和長矛。看見這些官兵,眾人民都立刻向路旁躲避。
「哎喲……」這時官兵走到王美嬋跟前,正伸出左手取盛著饅頭的籐籃的時候,她躲避不及而被撞倒在地上。同時,四個饅頭從籐籃裡溜了出來,跌在地上。
「……。」士兵們沒有停下來,繼續向前走了不遠。
「嬋姐,你有沒有受傷?」看見對方跌倒在坡上,小二立即走上跟前伸手扶起她。
「我的左手……」王美嬋嘗試站起來,但發覺自己的左手手肘破損了,還流出血來。
「請問你曾否看見過此人?」官兵們頭也不會地繼續向前走,經過了幾所店子,他們停了下來。將帥把手裡的黃色輯拿人像畫出來,問一位店子的老闆。
那間店子的老闆向將帥點了點頭,還舉起右手指著街道的另一個方向。其後,將帥把黃色輯拿紙捲起,左手一揚官兵們便匆匆地跟他離去。
「多謝你,小二,我想我應該沒有受傷……」王美嬋勉強地站起來,拍拍自己袍子上的沙塵,說。「不知道他們在做甚麼呢?」
「官兵們連日來也再輯拿一位男子,聽說是策劃甚麼判變或是謀反的主要人物。」小二將饅頭放回籐籃裡,交回給王美嬋,望著她說。「現今天下大亂,我們這些升斗市民,能夠過一天便過一天了。」
「是嗎?」王美嬋把籐籃取回,跟著慢步回家。
回到家裡,王美嬋急忙地跑到煮飯室,撿起一個碗子將它盛載一些清水。她將清水灑到手肘上把傷口沖洗,跟著將一塊布子包紮著傷口。
「阿嬋,你怎麼了?為甚麼手肘受了傷?」這時一位中年的男子站在距離她身旁不遠的地方,問。
「大爺……」看到是她的主人李大業,王美嬋連忙緊張地站起來。這時她的左手一鬆,碗子掉在地上。「我……我……」
「你打不打緊?為何這麼不小心的?」
李大業年約四十歲,個子高大,看上去像是一個打手。雖然如此,他卻是一個好好先生,對妻兒和家裡的傭人都很細心。在他家裡人共住著四位人士,他的妻子唐月玉、四歲大的兒子李君明、傭人王美嬋和他自己。
「……。就這樣,他們朝著街市的另一端匆匆地離開。」結果,王美嬋將剛才在街市上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告訴李大業。
「想不到官兵已經找到來這個城鎮……」知道官兵在搜集和輯拿他,李大業嘆了一口氣。「我想也該是時候了,看來我們快要開始進行謀反。」
「大爺,夫人現在有了新妃,而且還有約一個月便任娠,為何我們不離開這兒?」王美嬋問。「或許躲避幾個月,遲一些再進行謀反?」
「阿嬋,說的也是。」李大業沉思了一會兒。「可是現在人民都活於水深火熱之中,重稅、連年徵戰、山賊橫行,我怕再過幾個月,各位城鎮的人民都會……」
「這個我也明白的,既然已經策劃了幾年的時間,多等幾個月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吧?」王美嬋說。
「等待,對我們或許還說得可以;可是還有一班弟兄,他們每天都過著彷徨的日子,恐怕一天被官兵們抓著,那時便會前功盡費呢!唉……」
「大爺,我想問你替寶寶取了名字沒有?」這時王美嬋想到自己還未聽過李大業提及寶寶的名字,於是好奇地問道。
「寶寶的名字?是的,阿嬋。我和月玉已經商討過了。男的名字由我所提,女的則由她提名。名字已經取了……」李大業嘴邊露出一個微笑來。
不知為何,每每有人家提給他的寶寶,大業都會感到莫名其妙的高興。
「不知道你們為寶寶提了甚麼名字呢?」
「如果是男的,取名李君陽;如果是女的,取名她李映雪。」
「君陽、映雪,映雪、君陽,果然是一對好名字呢!」
「哈哈哈,阿嬋,不要取笑我了……」
這時,唐月玉在煮飯室門外經過,李大業立即跑到她的身旁摻扶她走路。
「大爺,你陪伴夫人吧,我開始做飯。」看到李大業那個子高大的身驅卻帶著緊張的舉動,王美嬋心裡發出一絲微笑。
※ ※ ※
〔一個月後〕
清早,王美嬋如常地走到市集去買菜,今天,她又看到官兵們帶著黃色輯拿紙四周查問。王美嬋看到官兵們都盡量躲避。
「請問你曾否看見過此人?」不知為何,其中一位官兵停在王美嬋的身前,垂下輯拿紙問她。
「我……我……」看到是李大業的臉容畫像,王美嬋嚇了一跳。
「我甚麼?你曾否看見過此人?」官兵好像不耐煩地再問一遍。
「我沒有看過此人……」說罷,王美嬋低下頭匆匆從官兵身旁經過。
「站著!」看到她的舉動,另一位眼明的官兵呼喝道。但給主帥舉起右手示意不要輕舉莽動。
「……。」這時,王美嬋感到很害怕,但她停下腳步不敢回頭張望。
「如果你日後看到此人,煩請到朝庭通知我們。」主帥說。「現在沒甚麼了,你可以離去。」
「民女知道……」王美嬋還是低下頭,頭也不回地向前走。
「陳主帥,似乎這位女子有點兒古怪,為甚麼不讓我查問她?」一位官兵問。
「是的,她的確有可疑,但現在問她反而會打草驚蛇。」主帥說。「現在派人跟蹤她,但不要讓她知道,一有甚麼線索立即告訴我。知道沒有?」
「是!」那位士兵握著雙手、低下頭向主帥回答道。
跟著,士兵和另外兩位兵員一同在王美嬋身後跟蹤。然而他們的行蹤被機警的她知道了,她冷靜地繞過幾條街道,最後走進一間茶餐廳的女性茅廁。在茅廁內她把門牢牢地關上,然後脫下穿著的一對草鞋將它們仍出窗外,彎下身子爬出窗外。
最後,她把草鞋撿起和穿回它,靜悄悄地從窗外溜出茶餐廳外。
「為甚麼會這麼久的?」三位官兵在茶餐廳外等了許久,只見不少女子在茅廁裡外進進出出,但卻看不到王美嬋的蹤影,各人都感到很奇怪。
「似乎有點兒不對勁,我們要不要進去查探過究竟?」
「好的……」說罷,三位官兵不約而同地衝進茅廁裡。
「呀──你們做甚麼的?」
在茅廁內的幾位女子看見三位官兵給嚇了一跳,她們紛紛尖叫起來,其中一位女子還從身旁取出一盤冷水,撥向官兵們。最後,三位官兵不單找不到王美嬋的身影,反而被冷水撥至全身濕透。回到官府當然被主帥痛罵一頓。
「怎麼了?三個腦袋還不及一位普通的女子的腦袋?你們感到羞愧沒有?」知道跟蹤不上王美嬋,主帥右手用力地拍著檯子,大怒起來。
「……。」看到主帥的臉色,三位官兵當然不敢回答任何說話。
「你們快派人到市集打探那位女子的下落,如果再沒有消息的話,請將自己的腦袋砍下來!」
「知……知道。」說完,三位官兵急腳地離開。
「且慢──」主帥大聲呼喝,叫停他們。「換上平民的服飾,不要打草驚蛇。」
「知……知道。」
第二天,官兵們都打扮成普通平民的樣子,穿上普通的服飾,看上去並不像是官兵。他們三位一體,走到昨天的市集去。
「店小二早晨,你好,請給我四個饅頭好嗎?」這天早上,王美嬋如常地走到茶餐廳喊著。
「是的,嬋姐。」小二回答。
「……。」其中一位官兵看到王美嬋,用手肘撞撞其餘二人,然後望著她身上,點了點頭來告訴其他同伴。其餘二人看見王美嬋的身影,知道正是要找的人,於是他們分開站在不同的位置。
今天,他們比昨天變得聰明,因為不想捉拿不到她而令自己的腦袋被砍下來吧。
「嬋姐,請你細心聽著,但不要四周望,當作和我談著普通的事情……」小二看到其中一位官兵在街角站著,而且朝自己的方向望過來,感到很奇怪。
「是的。」王美嬋聽到小二的說話,而且他的神態很認真的,於是跟著他的說話去做,沒有四周望。
「在你右手後方有一位穿上普通民裝衣服的官兵,似乎官兵們已經查出你的身份……」小二將饅頭一個一個慢慢地放進王美嬋的籃子裡。「你和大業他們可能要立即離開這個村莊。」
「甚麼?小二,你怎麼知道我和大……」
「不要說話,請繼續聽我說,」小二繼續將饅頭慢慢地放進籃子裡。「其實我也是你們的一伙人,只是在這兒當小二打聽風聲。」
「原來如此。」
「我看他們還是未知道你和大業的所住的地方,不然他們也不用穿出普通的服飾來跟蹤你。」
「那麼,我該怎麼辦?」
「我想,你今天還是不要回去……」小二認真地說。
「但我不會去,我今晚該到哪兒棲身?」王美嬋細語地問。
「這個嘛……如果你不怕尷尬的話,可以到我家。」
「到你的家?」王美嬋感到不好意思。
「這個我也明白,男女授受不親,你可以和我的妻子同睡,我則睡在廳中。」
「好的,我明白了。」王美嬋點了點頭,回應道。
「那麼,你買完饅頭便在市集四周逛逛,消磨時間,三個時辰後我們一同離去。」小二將盛著四個饅頭的籃子遞到王美嬋的手中。「但記著千萬不要四處張望,當作不知道他存在。我想,應該不只一個官兵,可能有幾位在跟著你。」
「多謝你的提點,小二。」
王美嬋伸出左手提著籃子,跟著將身子向後轉,她以普通市民的目光,察看到一位男子真的在街道上望著她,她裝出一副甚麼也不知情的樣子,繼續在街上溜蹥。大概過了三個時辰,王美嬋走回小二那兒的茶餐廳,看到小二正在執拾椅子,想必準備離去。
其後,官兵們跟蹤著王美嬋和小二,來到一間屋子,只見二人溜了進去。官兵們都覺得很奇怪,雙目不期然地互相望著對方。
「怎麼了?他們二人一同走進這所屋子,莫非他們是夫妻?」其中一位打量地說。
「我認為是吧,即是說,那個女子並不是甚麼特別的人物?只是和一位店小二一同生活?」另一位附和著。
「那麼,我們回去和陳主帥交待清楚吧。」
只見三人開始轉身離去。而小二和王美嬋從閣樓的一角,透過窗櫑看到三人離去,不約而同地舒了一口氣。
「我想他們今晚會離去的,那麼今晚我們還是趕路吧。回到大業那兒將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小二和王美嬋說。「似乎我們要趕快謀反,不然各位弟兄的處境會變得很危險。」
「說的也是,好的。小二,多謝你。那麼,你今夜會陪我一同回去嗎?」
「這個當然,我怎可以讓你一位女子獨自回去?萬一發生事故我怎樣向大業交待呢?」
「多謝你,小二。」
「等等,我還是不放心……」在路上,其中一位官兵低頭想了許久,然後說:「我覺得小二和王美嬋並不是夫妻關係。」
「怎麼了?是我們三人親眼看到的,難道還會弄錯?」另一位回答。
「這個,但……」
「來吧,一同回去。」
「不了,我還是放心不下,萬一那位女子真的是用計把我們騙倒,想必我們回去一定會被陳主帥責罰的。」
「你看,現在天色開始變黑,還有點涼意……」一位官兵還未說完,一陣寒風吹過,不禁令三人不約而同地打了一個寒顫。「嘩!」
「那麼,你們二人先行回去吧,讓我在後巷監視他們。」
「哈哈,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們二人所說的話,好吧,煩請你今晚瑟宿在後巷裡等她吧。哈哈!」
「……。」
說完,其中兩位官兵一同朝官府的方向走去。只有其中一人返回剛才的街道上,他找來一塊木板蓋著自己身體,瑟宿在一角。這夜,寒風颯颯,他感到真的不是味兒。但一想到如果再抓不到王美嬋或查出大業的所躲藏的地方,想必回去給陳元震主帥責罰會比現在更難受。
子夜時分,這位官兵因太倦的關係而不自覺地睡起覺來。過了不久,他隱約聽到有人把木門打開的聲音,頓時驚醒過來。在矇矇矓矓中他看到小二和王美嬋穿上全身漆黑色的夜行衣,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他倆打扮得將一對俠侶似的。
「似乎我的直覺並沒有錯……」官兵感到沾沾自喜,因為覺得自己做得很聰明。
看見二人輕聲地朝大街方向走去,官兵亦靜悄悄地在他們身後跟蹤著。
「嬋姐,你懂得輕功嗎?」小二問。
「怎麼了?我是一名普通女子,怎麼懂得武功的呢?」嬋姐撐著她的小蠻腰,怒氣地說。
「好的好的,不用吵,不用吵,我們用腿走的不用輕功。」小二舉起雙手,不好意思地說。「嘻嘻……」
說完,他們二人一同走路,但卻不知道一直被人跟蹤著。
「說起來,小二,你平日在茶餐廳賣饅頭的,怎也不覺得你懂得輕功的。」走了一段路子,王美嬋笑了起來。「可否表演給我一看?」
「這個……」小二再次感到不好意思起來。
「怎麼了?現在只有你和我,你跳不起或跌倒在地上我也不會取笑你的,哈哈!」王美嬋笑著,還撒著嬌地說:「小二,好嗎?」
「好吧,讓我獻醜,但是你剛才說過,如果我失手而被你取笑的話,我會把你用繩子吊在樹上給狼兒吃掉。」
「知道了,男兒家不要那麼小器的嘛!」
說完,小二站著一棵樹下,把雙手合上,跟著閉上眼睛,氣聚丹田。王美嬋看到他那認真的神態也給嚇了一跳。
「喝──」小二將雙眼睜開,跟著向身旁的一棵樹跳去。
最後,小二以輕功在樹幹上走著,最後在樹稍上打了一個筋斗,再站回地上。可是在他筋斗跳回在地上的時候,仿似看到有一位男子在遠處望著他。而跟蹤著二人的官兵知道小二看到自己似的,連忙找到一個草叢裡把自己躲藏起來。
「……。」
「怎麼了?」看到小二站著不發一言,只是凝望著一個草叢,王美嬋感到很奇怪,於是問。「是不是受傷了?」
「不,我覺得我們被人跟蹤……」
「甚──甚麼?」王美嬋連忙回頭四處張望,但看不到有任何異動。「不會吧?是不是你神經過敏?」
「希望是吧……」小二望望王美嬋,跟著回答。「好了,我們不要在留在這兒,要快些趕路。」
「是的。」
官兵聽到他們的對話,知道自己可能已經被發現。他打算不再上前去,只是一直待在草叢裡。直至第二天天亮。
第二天清早,太陽從東方升起,一直在草叢裡的官兵還是在睡覺。
「這位仁兄,你沒事吧?」官兵被一位路過的男子推了推身子,問。
「……。」
「你沒事吧?為何在這兒睡著?昨晚遇上了山賊嗎?」
「不……我沒事……」官兵站起來,拍拍自己身上的葉子。「這裡是哪兒?」
「啊,這兒是明山村莊和市集之間的路子。」
「那麼說,沿著這條路子走便會到明山村莊嗎?」官兵望著筆直的路子,問。
「是的。」男子回應道。「大概走半個時辰便會到明山村莊,之後便沒有其他路子可走。」
「哈哈哈!真的是天助我也。」官兵笑了起來。「哈哈哈!」
「你是瘋子嗎?不和你談了,我要趕路。」說罷,那位男子匆匆離去。
「嘩哈哈哈哈!」
〔陳主帥官府〕
「怎麼了?你們昨天找了那麼久還沒有找到?」看到兩位官兵甚麼線索也找不到,陳元震再次憤怒起來。「簡正豈有此理!」
「請大人饒恕我們……」其中一位官員說。「那位女子並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昨晚她到茶餐廳的買過饅頭後,和賣饅頭的店小二一同回家。」
「那跟著呢?」陳元震問。
「他們回家後把門關上,和一般的夫妻沒有分別。」
「那麼你是說,你們其後沒有跟著二人?」
「是的。」
「請用你的腦袋想想,如果是夫妻的話為何一個要賣饅頭,而一個要買饅頭?」陳元震戚戚稱奇地問。
「這個……這個……」兩位官兵都沒有反辯,他們知道自己吃了虧。
「既然你們都不會用腦袋的,留下腦袋也是沒有任何用處吧?」
「請大人給我們最後一次機會,請大人給我們最後一次機會……」兩位都不禁跪在地上,不停地以頭撞向地上求饒。
「好吧,我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我不把你們的腦袋砍下來。」
「多謝陳大人,多謝陳大人……」兩位立即站起來,說。
「來人,把二人拖出去,把他們的右手斬下來。」陳元震大力地拍著檯,怒吼著。
「是!」說罷,四位站在一旁執勤的官兵把兩位官員抓著。
「求陳主帥饒恕我們,我們一定可以把他們抓出來的。求陳主帥饒……」最後,只見兩位被拖了出去,最後從官府外聽到兩聲巨而響的大叫。「呀──呀──」
過了一會兒,第三位官員返回來。
「報告陳主帥,」他把雙手合上,然後低下頭向陳元震說話。「我找到那位女子和李大業的躲藏之地。」
「是嗎?請說。」陳元震冷冷地說。
「他們在距離這兒四里外的明山村莊……」
「啊?是嗎?原來他們躲在明山村莊,哈哈!」聽到官員的說話,陳元震發出會心的微笑。「明山村莊的只有一條通道通往市集,如果我們把這條路子封了,他們一定逃走不了。真想不到他們會找那兒躲藏起來。」
「陳主帥,沒曾聽人家說過『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這句說話嗎?」
「你做得很好。那麼,請等我一會,我現在寫書請求士皇上派兵增授,然後通知訊差,快馬加鞭通知聖上。不可有任何半點遲疑,否則人頭落地……」
「知道!」官兵合上雙手,低下頭認真地說。
※ ※ ※
「大業兄,幸會。」在李大業家,小二向他握手恭維。
「小二兄,你好。」李大業和小二握過手。
「似乎現在的時機已經成熟,我和其他的弟兄幾天前已經商討過,各人隨時也可以為國效命。」
「這個真的太好了,可是……」縱然李大業聽到小二的說話後感到很高興,他還是有一點隱憂。
「怎麼了?大業兄,有甚麼心事嗎?」看到李大業笑中帶愁的表情,小二感到有點兒不安。
「是這樣的,大夫說,月玉這幾天隨時也會妊娠。」李大業緊張地說。「恐怕……」
「這個嘛,我也很明白你的心情。」小二想了一會兒,繼續說:「可是,為了國家大事,兒女私情恐怕也要置諸道外。」
「大爺,小二說的很對,夫人可以交由我照顧,你們不用掛心。」王美嬋附和著。
「是的,大業兄,嬋姐說得很對,嫂子暫可交由她照顧呢……」
「這個……」李大業還是猶豫了一會兒,他望望王美嬋,跟著又望望小二,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這個我明白,好的。那麼,小二兄,煩請通知其他兄弟,我們十天後開始進行謀反。」
「好的!那麼,我也不打擾你們,我現在回去告訴其他弟兄。」
這邊廂小二以輕功跑回市集去通知其他弟兄十天後進行謀反計劃,那邊廂已有官差騎著馬打著鞭到別的譯站,官差們傳著陳元震所寫的一封書信到聖上那兒。而陳元震穿上普通民衣在明山村莊暗裡打探李大業的下落,最後亦給他找到李大業的住所。
三天後,隋王收到陳元震的密書,看過後頓時感到大喜,因為已經查探到李大業一干人等聚集的地方。他順應陳元震的要求,增派約八百士兵到明山村莊去。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正當李大業和其他黨員作好準備的時候,隋軍在四天後亦已到了官府。陳元震給士兵們兩天的時間休息,到了第九晚,亦即是李大業他們進行謀反的前一晚,陳元震統領著士兵們在官府裡集合。
「選擇晚上是因為他們不容易反抗……」陳元震和士兵們說出晚上攻擊的原因,跟著右手一揮,全軍跟著他一同前往明山村莊去。「今次一定要找到李大業,你們可以殺了他,不用生擒的。」
「知道!」
※ ※ ※
「呀,大業,我感到腹部痛痛的……」唐月玉左手撫著肚子,在床上向李大業說。而這時,大夫替她打脈,發覺嬰兒可以出生。
「怎麼了?大夫……」李大業感到很緊張地問。
「李兄,我替夫人打了脈,寶寶不久後便會出生。」
「這個真的太好了……」
過了一會,唐月玉感到腹部越來越痛,大夫著她放鬆身體,最後,他吩咐王美嬋在房內替嬰兒接生,而大夫和李大業則在房的門外等待著。可是,不知是人算還是天算,陳元震所統摔的八百隋軍已經抵步明山村莊,他們前往李大業家的時候,有幾頭犬子不停地吠著。
遠處犬子的吠聲驚動了李大業和他的幾名隨從。
「大業兄,似乎有剌客……」其中一名隨從急忙地向李大業報告。
「是的,聽到犬子的吠叫聲,似乎有一大批人前往這兒。我們要作好準備……」
「真頭痛,月玉和阿嬋還在房子裡,我不能棄下她們不理會。」李大業感到不知所措地回答。
說時遲,那時快,陳元震和士兵們已包圍了李大業的家園,他命箭兵射火箭進屋內,打算以煙燻他們走出屋外,跟著命箭兵向他們發射亂箭。最後,其他士兵衝上前把他們制服。
「大業兄,似乎是官兵,他們找到了我們的住置,還射了很多火箭進來……」其中一位隨從聞到很多濃煙氣味,連忙緊張地嚷道。「我們要不要立即跑出去?」
「這個千萬不可,他們想用火攻,把我們燻出去……」李大業不慌不忙地回應:「如果我們走出去的話一定會踏中他們所設的陷阱。」
「那麼,我們應該怎樣做?」
「不打緊,我們可以用秘道離開這兒。」李大業繼續說。「可是,我要等月玉和阿嬋,或許你們先離去吧。」
「我們怎可以捨你而去?」其他人異口同聲地說。「我們會和你一起,直至你離去。」
「多謝你們……」李大業露出一副很感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