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友共情
這天是星期天,文祝一個人在街上漫步,不經意地經過一個公園,是一個他小時候曾和滄瑜他們一同在內踢足球的公園。他呆呆地站在公園的入口,想起往日小時候,一些在球場上踢足球所發生的趣事。
※ ※ ※
「滄瑜,我想到了一種勝算很大的射球……」在球場上,文祝走到滄瑜的身旁細語。「但一定要二人一起合作。」
「那是怎樣的射球呢?」
「我在前方盤球,而你則在我的後方;當我們走到龍門前,我會把雙腳夾著足球,然後跳起,雙腿向後踢。這樣一來可以令守門員看不到足球在那兒,二來可以避開他們的後衛把球奪走……」文祝雙手不停地動,詳細地解釋著。
「那跟著又如何呢?」滄瑜點頭,似乎他也贊同文祝所提出的意見。
「我會把足球凌空傳給你,你就立即在半空中施行『窩利抽射』。」
「我明白了,這樣的射法,是要令守門員看不到足球所飛行的方向,是吧。」
「是。」文祝點頭。
「好的,我願嘗試。」
跟著,文祝帶著足球向前推進,滄瑜則在他的後方跟著他走。似乎一切也很成功的,最後來到守門員面前。正如文祝所料,此時有一後對方的後衛向他衝過來。
「喝──」文祝雙腳把足球夾緊,對於這一個動作,對方後衛看見也嚇一跳。而文祝立即把雙腿向後踢,他亦把頭從左方向後望,看見足球正好飛到滄瑜的眼前不遠處。
「看我凌空『窩利勁射』的滋味!」滄瑜一邊跳起一邊將身子傾斜。「入呀──」
突然聽到「啪!」的一聲,原來這不是足球入網的聲音,而是文祝的左臉被足球射中。因為滄瑜把足球以直線的方向射去,於是直接射中了文祝的左臉。滄瑜邊笑邊慰問文祝要不要緊。
「很痛,滄瑜,我想,如下次再有機會的話,我會伸起右手,示意我會向右閃避;如我伸起左手,示意我會向左閃避。」文祝左手揉著臉兒,頓時想到一個解決辦法。「你要記緊啊!因為很痛……」
※ ※ ※
「阿祝!」聽到別人呼叫自己,文祝驚醒過來。他看見滄瑜在他的面前。
「滄……滄瑜?你為何會在此?」文祝感到很奇怪。
「我剛乘車,在車上看見你呆呆地站在這兒,於是我下車,走來這兒。」
「我想起了小時候和你一同踢足球的趣事。」文祝說。
「怪不得我剛才向你打招呼但你沒有反應。」想起那一次的雙人射球,滄瑜笑起來。「是不是我們二人的雙人射球呢?」
「是的。」文祝答。
「阿祝,你現在有空嗎?」滄瑜問。「我有東西想和你談談。」
「我們在公園內說,會不會好些呢?」文祝點頭,而滄瑜亦點頭。
他們二人走進公園內,坐在足球場旁的石椅。此時亦有一班青少年在踢足球。
「你和萌妍現在怎樣了?」
「你明知故問。」文祝答。
「那麼,你打算如何?」
「放棄……」文祝看著足球被一群青少年踢來踢去,感慨地說。「已經有很多天沒有和她一起,我不想經常兜兜轉轉。」
「你這樣不是兜兜轉轉,而是拖泥帶水。」滄瑜認真地說。「既然是自己不喜歡人家,為何不一早和她說?」
「我……」文祝吞吞吐吐。「不是不喜歡,而是我感到很辛苦。」
「我知,但既然你天天都感到那樣辛苦,為何不和她說清楚?」
「你以為我現在和那班豬朋狗友一起會很開心吧?但其實剛剛相反,我感到非常不快樂。」
「但我上次看見你和一位女子在一起,是吧?」
「是。」文祝點頭。「那又怎樣?」
「你不是……?」滄瑜等了一等,問:「但你不是喜歡萌妍的嗎?」
「……。」對於這個問題,文祝並沒有回答。
「唉!」
「我知道,你一定會問我為何仍要和他們一起。這是因為,當每次我和其他人打架的時候,我都會用盡全身的氣力。因為,不是我勝,便是我死。打完一場架後,我的情緒得以發洩……」文祝握著拳頭。「但其實,我全身都會很累,跟著是大睡一覺,那時的我甚麼也不會去想,感受好很多。」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甚麼?」滄瑜很氣憤地說。「根本沒有這個必要……你還有你的前途,家人和朋友,你根本沒有必要為這些人賣命。」
「我從來未握過一件利器去打架,信不信由你,我也沒有殺過一個人。」文祝亦感到很氣憤地反駁。「我雖然是壞,但我仍有我自己的尊嚴,我有我的做事原則,我仍有我自己的做事作風。」
「但為何你又要這樣做呢?」
「因為,」文祝還未解釋,此時有一個足球向他的腳下飛過來,他用左腳把足球踏緊。「我被朋友出賣……」
「原來你一直也將那次發生的事情記在心上,其實……」滄瑜邊說邊看見那班青少年向他和文祝揮手,示意要還回那足球給他們。「你誤會了。」
「我沒有誤會!你們都不是我的好朋友。無論如何,是康誠不好,他出賣我……」文祝並沒有把足球踢回給那群青少年,只是牢牢地踏著它。
「為何我怎麼說你也不相信我?」滄瑜問。而有一位青少年正從遠處走過來。
「這是我親眼看見的,還會有假的嗎?」
「你有沒有問過萌妍關於那件事情?」
「沒有。」
「為甚麼?」
「根本沒有必要問。」
「你不信任她?」
「我……」文祝想了想,繼續說。「不知道。」
「其實,一對情侶最重要的是互相信任對方,不然二人日後也不會快樂。但我想向你說一句話:你去死吧!你很自私!你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滄瑜再一次氣憤地說。「你連她心裡所想的一點感受也不去理會,你是不是人來的?你有資格成為她的男友嗎?」
「我……」看見一名青少年走在他所坐的石椅正下方,文祝以無奈的眼神站了起來,他望望滄瑜,跟著又望望那名青少年,而他的左腳仍然是踏著那個足球。「我明白了,滄瑜,我今晚會找她,和她說清楚。」
「你打算今晚找她是好的,至少二人互相都有一個交待;但記著你的語氣,不要太……」滄瑜話還沒說完,文祝已控著足球避過了站在石椅旁的那名青少年。此時,滄瑜微笑了,他也立即站起來,以單足從石椅上跳到地上,落地的一剎那把身子微微向前伏,然後右轉,在文祝的後方跟著走。
「很……很厲害的控球技術。」那名青少年被文祝瞬速越過,感到很驚訝;而且他看見滄瑜從高處跳下來的姿勢,嚇呆了。「很敏捷的身手,他們二人很厲害呀!」
文祝獨個兒盤著足球,就這樣地越過一個又一個的青少年。似乎他也嚇了自己一跳,因為他沒有踢足球已有一段日子,但仍然可以避過這麼多人的攔截。來到守門員面前,這時正好有兩名後衛在等待著他。文祝沒有說話,雙腳把足球夾著,然後向上方跳起。
文祝立即將足球傳向後方,他並沒有向後回望,只是舉起右手,似乎他一早知道滄瑜一直在跟著他,而且會把這一球射進網內。
「I hope this match never ends…」滄瑜大叫,看見文祝舉起右手,他用左腳把球勁射出去。
很快,足球從文祝的左邊呈弧形斜飛向龍門。眾青少年都呆呆地站著,作不出任何反應。因為他們怎樣想也想不到文祝和滄瑜二人會有這樣的一種踢法。可是,足球被射中龍門柱而彈了出場,這一球不入。眼看見足球被射出場外,滄瑜跪在地上,雙手輕拍自己的臉龐。
「算吧,是時候我們要離去……」文祝很快地走到滄瑜身旁,說。
「當比賽完結,回憶便會開始……」滄瑜自言自語。
「哈哈……」文祝笑了。「When the match ends, memories begin.」
「我有一條問題,」滄瑜和文祝一同離開公園。「為何你會知道我在你後方的呢?」
「這……這是我的直覺。」文祝望望滄瑜,微笑著。
「哈,如果我一直也不在你的後方,你便會獻醜。」滄瑜發出陣陣的會心微笑。
「又是的。」文祝想到如果滄瑜沒有跟著在他的後方,在龍門前跳起把足球後傳一定被所有人笑。「但你一定不會的,友共情嘛!」
離開公園和滄瑜告別後,文祝獨個兒走著,他想起以往和萌妍一起的可愛片段。無意間他經過一間飾物店,看見兩條頸鏈,是兩條銀色的頸鏈,他很快地走進店子買了它們,而掛上其中一條在自己的脖子上,希望將另一條送給萌妍。回到家裡,文祝發覺只有他一人,於是立即洗澡。洗過澡後,他致電話給萌妍。
「喂,是萌嗎?」文祝感到很緊張。
「請等等……」電話筒傳出萌妍媽媽的聲音。
「是的,伯母。」文祝禮貌地回答。但他心知在電話裡不方便和萌妍談論事情。
「喂?」萌妍接過電話後問。
「是我……」文祝沉著語氣地說。「你現在有空嗎?」
「有甚麼特別的事情嗎?」突然其來的一個電話,萌妍感到很迷網。
「我有東西想和你說。」文祝說。「但在電話裡頭說會不方便。」
「我現在不想出來,或許我們明天相約在某處等,然後再談,好不好?」
「那麼……」文祝猶豫了一會。「好吧。我們明天在何時何地相見呢?」
「你何時有空?」
「我整天都有空,沒有問題的。那你呢?」
「我也是。」萌妍答道。「那你想何時約我呢?」
「你喜歡何時呢?」
「我沒有所謂,還是你決定吧。」
「不,你決定吧。我沒有問題……」
「你很沒有用!為何你總是不能輕易地作出一個決定?你這樣會令我感到自己對你沒有信心!」萌妍說。「你明白嗎?我心目中的文祝不是這樣的啊。」
「我……我……」
「那麼,明天中午十二時半啦!十二時半在肥雞餐廳內等,好嗎?」
「好的。那麼,我沒有說話要說了,明天見……」
「……。」聽到文祝那冷冷的態度,萌妍沒說二話,把電話筒放回電話主機上。
那一夜,文祝不能入睡,因為他想起當天滄瑜和他在公園內所說的一番說話,覺得自己一直也沒有顧及萌妍的感受。當他知道自己被康誠「出賣」之後,便一直也沒有理睬萌妍;可是,另一方面他現在經常和彩霞一起,文祝深知道自己和彩霞一起很愉快,至少她能當自己是一位好知己,有何事情也願與自己分享,雖然現在的彩霞不在文祝的身邊。最重要的是,彩霞願意為文祝做出任何事,文祝亦願意為了彩霞而做出任何事。患難情真。此刻的文祝,百感交雜。
好不容易才到了第二天,文祝一早已做好準備,他在十二時多已走到肥雞餐廳。
「先生,多少位?」一位服務小姐看見了文祝,於是過去問她。
「我……兩位,小姐。」他答道。
「請跟我來。」跟著,文祝坐在一張桌旁,耐心地等著。
文祝呆呆地等著,他很想睡,是因為昨晚沒有安心地睡覺的緣故吧。「我不能睡著的,我不能睡著的……」文祝心想著。「為了誠意,我一定不能睡著的。」
大概過了不知多久,萌妍到來。
「小姐,多少位?」服務小姐問。
「我找朋友的。」萌妍看見文祝在伏在桌上睡著,心微笑起來。「傻瓜……」
「……。」文祝睡得很甜。
「先生……先生……」萌妍走到文祝面前,輕拍文祝的肩膀,認真地說起話來。「我們這兒要關門,請你離開好嗎?」
「……?」文祝矇矇矓矓中睜開眼晴。
「我們這兒要關門,請你離開好嗎?」萌妍再次認真地說。
「對……對不起!」聽到萌妍的說話,文祝立即站了起來,左顧右望。
「哈哈……」看見文祝的舉止,萌妍掩著嘴笑出來。
「哈哈……」而一直站在不遠處的服務小姐看見萌妍和文祝,她亦看到文祝那狼狽的樣子,也笑了出來。
「……。」文祝知道自己是被萌妍作弄,苦笑著。跟著,他走到萌妍身旁,把椅子拉了出來,伸出右手示意先讓她坐下。「請坐。」
「多謝你。」
「兩位,要些甚麼呢?」服務小姐端來兩張菜單,問。
「給我們兩個午餐,謝謝。」文祝看了看菜單,沒有問過萌妍的意見便說道。可是,萌妍卻顯出不快樂的樣子。
「好的。請你們等等。」服務小姐收回菜單,跟著離去了。
「萌,你知道我要和你說些甚麼嗎?」
「我,」萌想了一會,然後搖搖頭,答:「不知道。」
「我想告訴你,其實我……」初時文祝並沒有勇氣說出心裡的說話,但最後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我是喜歡你的。」
「我知道。」
「但,當我知道你和康誠一起的時候,我感到很辛苦……」文祝說到這裡,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很辛苦?為甚麼呢?」萌妍不明白。
「我是不想和現在的那班豬朋狗友一起。我這樣做,是想你知道,我原本是一個壞孩子,請你離開我。」
「……。」聽到文祝的說話,萌妍呆了。「你很自私!」
「我知道。」
「難道我和你一起之後並不可以有我自己的朋友?我只可以有你這一位『朋友』?」萌妍抱怨。她更強調「朋友」這兩個字。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不知道,康誠是我的朋友,不是你的朋友。」
「你錯了。」萌妍說。「假如我們二人是真的走在一起的話,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而我的朋友亦都會是你的朋友。」
「不!我不認為是這樣……」文祝反駁萌妍。「大家該有自己的朋友,我的朋友未必一定是你的朋友,同時你的朋友也未必一定是我的朋友。」
「總之,我和他之間並沒有甚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信不信就由你自己決定。」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突然之間,萌妍和文祝二人由好朋友變成了敵人,萌妍感到非常不快樂,而文祝的脾氣開始暴燥起來。
「你很自私!你根本一直也沒有顧到我的感受,任意妄為,你從來也沒有理會過我……」
「那你呢?你又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明知我不喜歡你和他一起,但你卻仍要與他一起。你這樣又有沒有理會過我呢?」
「對不起,陳文祝先生,我不了解你。」萌妍很不高興地說。
「說對不起的該是我,鄭萌妍小姐,是我不了解你,是我不好。」文祝再一次反駁她。
「既然我和你之間存在著那麼多的問題,那好,我們以後各自行各自的路子……」
「你說甚麼?」文祝問。
「你不明白?」
「你剛才的那一句話是甚麼意思呢?請你說出來,我不想我倆之間再有任何不明白或不了解的地方。」
「我以後不想再和你一起。」萌妍眼眸紅了起來。
「其實我是該感到高興的。自從我認識了你之後,人品變得很多。以往那不好的行為和性格給改變,而且改變很多。」文祝說。
「但,這只是表面的改變,而不是你的內在改變。」
「我……」文祝停著說話,因他說不下去。
「那好,我們也不要再浪費時間。」萌妍不安地說。「但如果你日後有些事情想與我分享,你可以致電給我;無論是快樂事情,或是不快樂的事情,我願和你分享,我也會像以往一般地去聆聽的,就像最初和你相識那時。」
「我不會的。再見……」文祝說完便想站起來,與此同時,服務小姐提著兩個午餐從萌妍身旁經過。
「我很討厭你!」萌妍立即站起來,一個箭步離開了肥雞餐廳。
「……。」看見萌妍的身影漸漸離去,文祝呆坐著。他拍了拍自己的頭,自言自語:「我的天啊!我到底正在做些甚麼呢?」
「先生,那麼這兩個午餐如何呢?」服務小姐問。
「我請你吃……」說罷,文祝結帳去。服務小姐感到莫名其妙,為何在數分鐘前仍是很要好的一對情侶,現在卻又吵著架子呢?
跟著,文祝追了出去,但已看不見萌妍的蹤影。這時,他從衣袋裡取出一個小盒子,看著,突然聽到自己的手提電話響起來。
「喂?」
「雞粥,彩霞遇上了問題,請你快些趕來。」電話機傳出彩霞的一位好友的聲音。
「甚麼?那你們現在在哪兒?」文祝緊張地問。
「你的舊公司。彩霞又遇上狗熊……」
「你們先阻止她,我現在趕來,等我。」文祝一邊說話,一邊攔下一輛計程汽車。
很快,文祝趕到。
「幸好我能及時趕到。」看見有兩班人在某大廈外集會,但他們還未動手,文祝嘆了一口氣。他很快下車。「彩霞……」
「……。」看見文祝出現,彩霞感到不知怎做。「雞粥?為何你會在此?」
「你來得正好,文祝,你是山雞吧?」政雄的其中一位「大哥」看見文祝前來,說。
「我是。」看見對方,文祝回答。「你是炮灰?」
「啊?你們二人是相識的?」站在炮灰旁的政雄問。「但無論如何,文祝,請你拉著那隻狗,我怕她會亂咬人。」
「……。」文祝沒有說話,他走近政雄。
「山雞,你不要亂來。」炮灰說。
「我不會亂來的。」文祝說完,立即將額頭撞向政雄。被這樣突然其來的攻擊,政雄跌倒在地上,頭破血流。奇怪的是,文祝的額頭並沒有受傷。
「你這樣做,是甚麼意思?」炮灰問。「難道你不把我放在眼內?」
「這隻狗熊侮辱我女朋友是一條狗,如果只是侮辱我,稱呼我是一條狗,或是一件垃圾,我也可以忍;但他不是侮辱我,我便不能容忍。」文祝緊握著拳頭,忿怒地說。「他開罪我們在先,我教訓他有何不可?」
「大哥,請你作主。」政雄站起來,左手掩著自己的滿是鮮血的額頭。此時,他們聽到警車聲響,知道警方很快會到達,於是四散離去。
「山雞,你日後小心些!」說罷,各人都離開那兒。
「你不打緊吧?」彩霞和文祝二人一同在路邊走著。「你的頭真的很厲害,是練習過鐵頭功吧?」
「我沒事。但其實是很痛的……」文祝說。「我剛才是死撐的。另外,為何你們又去和狗熊理論?」
「這次是他們逗我們在先。」彩霞說著話。「我們在附近的一間快餐店進行午膳,但狗熊他們亦在那兒,跟著便對我們說出侮辱的說話。所以我們去找他理論。」
「其實,你們不要再去惹他們。」文祝不相信彩霞的說話。
「你不相信我?」
「……。」文祝並沒有說話,但顯出不悅的神色。而彩霞看到文祝的樣子,她不再說話,很快地攔下一輛計程車子,乘上它離去。
就這樣地,過了兩個多月。在這兩個多月裡,文祝並沒有見過彩霞,而他也不打算找她。有一天在家中,文祝知道炮灰他們要求大家在某隧道內一同談判,文祝接受他的「邀請」。可是,他知道這一次將會有很大的麻煩,於是從床底下取出一條鋁管,掛在身背後的皮帶上。
「喂?」在計程汽車上,文祝的手提電話響起。
「阿祝,大件事啦!」電話筒傳出滄瑜緊張的聲音。「今天我在街上遇見萌妍,她和家人一起提著很多行李。她和我說,今天要往外地留學。」
「……。」文祝呆了。
「你快去機場吧,阿祝。」滄瑜焦急地說。「我算過,約兩個多小時後她便要上機。」
「我明白,多謝你。」說罷,文祝掛線。「司機,麻煩你調回頭,我忘記帶東西……」
結果,文祝回到家中取出一個盒子,打開來看一看,然後放進自己的衣袋裡去。其後,他和其他人都在隧道內相逢。各人都手持利器,一些取出鐵杆,一些取出長刀,一些取出棒球棍。此時,文祝他們四十人看見炮灰、狗熊和他們的一班「兄弟」,他們約有五十多人。肯定的是,炮灰他們的人數是多於文祝他們的。
「雞粥……。」彩霞看見文祝,走到他的身旁。
「彩霞,我喜歡你。」聽到文祝認真地說話,彩霞內心感到滿是歡喜。
「你為何在此時和我說這些話?」
「因為我不知道過了今天之後自己會否再有機會和你說出這些說話。一直以來,我都沒有怎樣關心過你,痛鍻你;和你一起的日子我感到很愉快,有你這樣的一位女朋友我感到很幸福。」
「不是的,一直以來你也很關心我;我有你這樣的一位男朋友,我也是感到很幸福的啊!」聽到文祝那從未如此認真的態度說話,彩霞回答。
「可是,我一直也沒有盡過做一個好的男朋友該做的事情,但你仍願意一直和我一起。」文祝望望彩霞,說:「對不起,我愛你。」
「雞粥,我真希望能和你永遠一起,一生一『世』。」
「一生一逝?」文祝誤聽到彩霞的說話。
「不,是……」彩霞小心地說:「一、生、一、世。」
「哈哈,和你說笑吧。」文祝說。「對不起,我現在還有心情和你談笑。」
「你真是……」彩霞微笑。「答應我,一起戰勝他們,不要死,好嗎?」
「好的。」文祝握著彩霞的手,和她吻起來。「你也不要死……」
跟著,各人也沒有說話,只是凶狠狠地望著對方,過了幾分鐘。
「一直以來,你們總是頂撞我們,自問我們並沒有怎麼開罪你們,但,為甚麼你們要這樣呢?」
「似乎你說了我們正打算要說的說話。」
「我想,今天大家也要來一個了結。」
「我也認為是這樣,一山不能藏二虎。」
「不是二虎,而且一虎一鼠!」
「是的,我們是虎,你們是鼠。」
「甚麼?豈有此理!今天不是你們死,便是我們亡。各位,上!」
「不要以為我們是弱者,看我們的!大家,上!」
於是,各人提起利器打起上來。頓時,隧道裡傳出很多利器相碰的聲響,和人們大聲呼叫的聲音。過了不久,滿地鮮血。
正當炮灰揮刀斬文祝的時候,彩霞用力地揮動她所緊握的鋁管,把炮灰的後腦打破,炮灰倒在地上。
跟著,文祝的背被政熊所持的鐵枝重重地敲打了一記,文祝整個人跌倒在地上。他很快地站起來,卻看見政雄提著鐵枝向他的身子衝過來,他很快地避開對方的攻擊,但仍被對方打中前額,他的身子向後退,後腦撞向牆上。無論如何,他受傷了,意識漸漸模糊。此時,彩霞走過來幫助文祝,二人一同向政雄攻擊,但文祝的左腿被政雄所持的鐵枝敲中,整個人失去重心跌倒在地上,袋裡的小盒子掉了出來,他連忙取起小盒子,看見彩霞繼續和政雄打鬥。就在這時,文祝走近隧道口,他打算離開那兒,前往機場。
可是,文祝的行蹤被對方某人看見,他並沒有告訴自己的同黨,只是靜悄悄地跟著文祝。文祝很快地攔下一輛計程汽車,乘上它趕往機場。
來到機場,文祝心很焦急,他匆忙地走著。可是,人們看見滿身鮮血的文祝都吃驚地大聲嚷道。此時,有兩位機場職員走到文祝面前。
「先生,麻煩你跟我們到職員室。」文祝看見他們,於是調頭狂奔。
當然,兩位職員窮追不捨。文祝眼看見自己會被抓到,他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群群眾,是一群剛剛下機入境的人群,他溜了進去。最後給他避開了兩位機場職員。
「萌……」文祝心想。最後,他看見萌妍和她的家人。「萌!」
「祝?」聽到身後傳出文祝的聲音,萌妍回望。
「他是誰?女,為何你會認識這些壞孩子?」萌妍的父母看見文祝,顯出不高興的樣子。
「……。」看見萌妍,一時之間,文祝說不出說話。他一邊走前去,一邊伸手進衣袋取出一個小盒子,他感到,自己的鼻子不斷流出血來。最後站在萌妍面前,一手按著鼻子,一手伸到她面前。「送給你的。」
「小心!」看見文祝背後有一位男子提起刀子向文祝衝過來,萌妍用地推開文祝,小盒子跌在離他們頗遠的地方。可是,萌妍的手臂給弄傷,跌倒在地上。
「萌──」文祝立即伸手往自己的襪子裡,取出一片刀片,與那人打起上來。而萌妍哭了,她的家人都感到不知所措,驚慌起來。
結果,對方的脖子被文祝手裡的那片刀片刮破,當場倒在地上。而文祝跪在地上,此時早已有很多警員到場,文祝看見他們,很快地拋下手裡的刀片。看見文祝的舉動,眾警員立即上前想把他按著。文祝突然大聲地呼喝,嚇得警員們彈了一跳。他很快地提起那片刀片,兩手左右擺動,警員們都不能夠接近文祝。最後,他成功地搭上一輛計程汽車,逃之夭夭。警方亦大批圍捕文祝,可是並沒有成功。文祝立即回到隧道裡,看見的是一具具躺在地上的屍體,他焦急地找尋,看看彩霞是否已遇到不測。
「雞……雞粥……」正感到慌忙的時候,文祝聽到彩霞的聲音從他身後方傳出。
「彩……彩霞!」文祝連忙回頭望去,他很快地站起來,走到她面前,緊緊地擁著她。看見彩霞的胸口流出很多血來,文祝哭了。「彩霞!」
「雞粥,能遇見你真好,剛才你在哪兒?」彩霞哭著說。「我還以為你已……」
「你現在怎樣呢?」文祝把彩霞的上衣的鈕子解開,看見她的胸口有一條深而長的傷口,他很快地從褲袋裡取出一條手帕,輕按在彩霞胸口上的傷痕。「你會沒事的……」
「我戰勝狗熊,我打敗了他。」彩霞笑說,但現在感到很辛苦。
「現在不要說這些……」文祝說。「先逃離這兒。」
「我明白。」彩霞被文祝抱起,與他一同離開隧道。
※ ※ ※
二零零三年六月,一群青年正式被警方落案起訴,在法庭上,九名陪審員一致通過,九十四人名青少年,其中生還的只有八人,他們全部被判以非法集薈、身上攜帶利器以作傷害他人用途、傷害他人身體或嚴重傷害他人身體、集體毆鬥和畜意謀殺等多項罪名,判進入牢,為期二十三年至二十八年,即時生效。
而陳文祝和楊彩霞二人亦正式被警方下令懸紅合共港幣二百萬元通輯,他們二人被列為極高度危險人物,任何警員看見他們也可以格殺勿論。從此之後,沒有人看見過他們二人。有傳聞說他們已逃離香港回到中國大陸境內,有傳聞說他們逃往新加坡隱性埋名地生活,亦有傳聞說他們已雙雙人間烝發。無論如何,自萌妍在機場那次最後遇見文祝之後,再沒有人遇見過他
友共情
曲:陳光榮 詞:周禮茂 編:陳光榮
下雨天 總掛念從前 球場上那可愛片段
突然又已一年 祈望再會面
舊朋友 就算心永未遙遠
但這刻渴望見 即使重聚再短
時光可變 世界可變
人情亦許多都變遷
友共情不變
那種真找不到缺點
你我再次相見
隨年和月 身心雖耗損
友共情從難扭轉 心內那熱暖
仍是純真未變
HALD RAP: NOW AND THEN
THANK OF YOU AND ME
FOREVER FRIENDS FOREVER WE’LL BE
TIME IS CHANGIN’ BUT NOTHING’S TO BE BLAMED
COS OUR HEARTS FOREVER S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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