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這不是我的承諾

　　程善與他的朋友渡過二十六歲的生日會過後，他如常地返回公司做工。

　　「程善，送給你的。」看見程善到來，婉芳走前去，給了他一張紅咭。

　　「哦？」程善接過紅咭，感到很奇怪。「為甚麼要送紅咭給我？」

　　「因為，我下個月要結婚啦！」婉芳臉兒紅起來，心裡感到很愉快。

　　「甚麼？你要結婚？」聽到這些說話，程善呆站著，因為他不相信婉芳所說的事情。

　　「是真的。」

　　「我……」程善臉兒露出一副勉強的笑容。「恭喜你。」

　　「多謝。」

　　那天晚上，程善一個人在街上獨行，他心裡總是感到很不安。不經意地，他經過一間便利店，他走進去，買了一枝酒，一邊飲著一邊走著路子。最後，他開始有點醉意，獨個兒坐在一所銀行門外鐵閘不遠的地方。

　　此時，一位神父經過，他看見程善那非常失落的樣子，嘆了一口氣。跟著便從他身旁走過。

　　「神父，我可以和你談談嗎？」看見神父經過，程善問。「但我不是甚麼基督徙或是天主徙。」

　　「年青人，有甚麼事情嗎？只要你願意，我願和你談，而且，宗教信仰並不是一個重要的條件。」

　　「我很迷惘……」程善說，而他再次抬起手裡所持的酒樽，大大地喝了一口。「而且我不知道自己該要怎樣做。」

　　「首先，你不要再喝，這樣不但解決不到問題，而且還會傷害你的身體。」神父彎下身子，坐在程善身旁。「請問，你所遇到的問題是甚麼呢？」

　　「這個世界很不公平，你所喜歡的人不喜歡你，你不喜歡的人又偏偏喜歡你……與其要我受苦來令我不喜歡的人快樂，為何不可以我所喜歡的人受苦而令我快樂？」

　　「原來你遇到愛情問題。」神父說。「問世界，情是何物？」

　　「神父……」

　　「首先，我想問你，你是不是愛上某位女子？」

　　「是。」程善點頭。

　　「這是你的第一次戀愛嗎？」

　　「是。我是不是很不妥當？這麼大年紀才第一次……」

　　「不可以這麼說。因為，緣分這東西是不可強求的。你想它來，它偏不會來；你不想它來的時候，它卻很多時候悄悄地走來。」

　　「是嗎？」

　　「但，你為何要愛你所喜歡的人？或許我這樣問你吧，為何你想有一位女朋友呢？」

　　「很難答呢。」

　　「唔……這是因為你需要人關心你？或是能關心人？或是因為性的需要？或是你想結婚？又或是你的朋友多已有伴侶或戀愛經驗，所以你也想一試？」

　　「我是想找一個人給我關心、愛護，而且，亦想某人關心我、愛護我。」

　　「就是這麼簡單？」

　　「是。」程善抬起頭，望望神父，說。

　　「你知道她有了男朋友的嗎？或是已有心上人？」

　　「我不知道，但有八成肯定她沒有。」

　　「但其實，你知道她喜歡你的嗎？」

　　「是的。」

　　「為甚麼你會知道的呢？」

　　「因為，很多時候我約會她出來，她也願意接受。」

　　「其實，接受約會並不代表喜歡你，這只是一個人與人正常的一個社交活動。」

　　「但我是感覺到的，和她一起，我很快樂，而且她也感到快樂。」

　　「那麼，你有沒有向她表白呢？」

　　「有。」程善回答。

　　「她的反應又如何？」

　　「拒絕了我，說我倆是沒有可能的。」

　　「是何時呢？而且，你為何會知道呢？」

　　「因為在上星期五我和她表白了。」

　　「是怎樣表白？」

　　「我約了她出來，然後向她說。」

　　「那麼，直至今天，你有否再去找她呢？」

　　「沒有。」

　　「為甚麼？是因為你們連朋友也做不成嗎？」

　　「不，只是因為我現在還未復原。」程善放下酒樽，說。

　　「哦……」神父想了想。「找她吧。但不要和她說有關你喜歡她的事情，不然這會使她感到很反感，日後你便沒有可能再和她一起。」

　　「但，我不知道該如何找她，因為沒有話題。」

　　「像普通朋友一般，你可以問問她的近況，她的生活怎樣，那麼多東西可以用來做話題的。但最重要的是，你不要再說任何喜歡她的說話。」

　　「這很難的。和她一起總會使我想到喜歡她的感覺……。」

　　「你要以像普通朋友般的心情來和她說話。即使是喜歡她，也要藏在心裡，不要讓她知道。當過了一段日子之後，她便會開始對你改觀，到時候，你便可以再和她表白。」

　　「但，我恐怕再次和她表白會我倆的友誼也沒有。」

　　「那麼，你的意思是……？」

　　「我放棄。」

　　「放棄？」神父聽後點頭。「你早說嘛！這樣便不用我說這麼多的說話，害我花了不少時間在無謂的問題上。」

　　「……。」程善無言以對。「神父，我想問，你又是如何認為自己是愛上一個人呢？」

　　「哈，說起來也是一件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情了。」

　　「很久嗎？」

　　「現在我的頭髮也幾乎白透。回想起自己還未是一位神父之前，年紀也和你差不多的時候，我也曾喜歡過一位女孩子。」

　　「那麼，你有向她表白嗎？」

　　「對於我來說，如果我真的去愛一個人，我不會向她說甚麼情話，而是等她向我說。」

　　「啊？」聽到神父的回答，程善感到很奇怪。「是……是嗎？」

　　「試想，假如你和她一起能令她快樂，而因為這樣令她喜歡你，這只是因為她想有一位男子在身旁喜歡自己、待自己好吧了。當日子久了，這份感覺也會漸漸變淡，那麼，她一定會找別的男子，而你們二人之間的感情便會很快消失掉。」

　　「……。」聽到神父的一番說話，程善獨個兒想著。

　　「沒錯，那一段時間你會很快樂，因為你所喜歡的人願和你一起，但到最後，你會感到很痛苦的，付出那麼多的感情，到最後也會是一場空，值得嗎？」

　　「神父，多謝你。聽了你的說話之後，我感到好很多。」

　　「與其浪費時間來追悔，都不如用這些時間來反省。」神父拍拍程善的肩膀，說。「你現在還年青，日後還有很多光陰，不要為了這些小事情而感到人生沒有希望……」

　　「我明白。」

　　「男子該擁有男子要做大事的作風，不要為著這些小事而影響自己。」

　　說罷，程善和神父站起來，兩人雙雙握手，往相反方向離去。而在程善心裡，感到舒服得多。他看看手上拿著的一個酒樽，笑了一笑。

　　※　※　※

　　其實，對於康誠、智安、浩雲和滄瑜來說，expoze’一起組樂隊的日子是很愉快和很高興的。在這些日子裡，他們有著自己的夢想，而同時亦有著共同的理想，可是，由於一次嚴重的意外，把他們各人的夢想破滅，而且令浩雲的一生有著一個嚴重的打擊和改變。

　　一直以來，浩雲都在醫院裡渡過，似乎他對這些事情已不再在乎。但無論如何，在醫院的日子裡，他和雪儀、巧兒在一起學習到很多人情世固和事情，人也漸漸地成長起來。某一天，當他打算到巧兒的房間找她而走近房門的時候，他聽見費醫生在病房內和巧兒的說話，得知道巧兒的病況又再次惡劣起來。此刻的他，深知道巧兒能繼續生存下來的日子不會長久。

　　說也奇怪，自從上星期的程善的生日會之後，雪儀一直也沒有出現，正當浩雲感到很奇怪和很想念她的時候，雪儀終於出現。

　　「浩雲，你好。」

　　「雪儀？」聽到雪儀的聲音，浩雲感到很高興。「這幾天你為何不來這兒探望我呢？」

　　「對不起，我有事情想和你說。」

　　「啊？」浩雲感到很奇怪，問：「是甚麼事情呢？」

　　「其實，這幾天是我故意不來探望你的。」

　　「甚……甚麼？雪儀，為何你要這樣做？」

　　「因為，我已下了一個決定。」

　　「那麼，是甚麼決定呢？可以告訴我知道嗎？」

　　「我就是為了要告訴你才來找你的。浩雲，巧兒所喜歡的人是你。」

　　「……。」聽到雪儀的說話，浩雲呆著。

　　「我在很早之前已經知道，但我又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處理這件事情。浩雲，你可以和巧兒在一起嗎？我求你……」

　　「甚麼？雪儀，我不明白。」

　　「你明白的，只是你裝作不明白吧？」

　　「雪儀……」

　　「……。」

　　「為何你要放棄？」

　　「因為，巧兒她已經很可憐，我不想她再傷心多一次。」

　　「我今天知道一個消息，巧兒的病情開始惡化……」

　　「為何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但，是從醫生口中得知的，她很快便會支持不住……」

　　說到這裡，雪儀哭了出來。

　　「你不要哭……」

　　「浩雲，你可否答應我一個要求？一個很小很小的要求。」

　　「我答應你，請說吧。」

　　「在這些日子，盡量和巧兒一起，令她有一段愉快的日子，好嗎？」

　　「我……」浩雲低下頭認真地想了一陣子，然後抬起頭，望望雪儀。「請給我一點時間去考慮，可以嗎？」

　　「好的。」

　　兩天後。

　　「浩雲，你好嗎？」

　　「咦？是你們？」浩雲看見 expoze’一班朋友前來探望他，感到有點歡喜若狂。「我很好。」

　　「我希望你可以早日康覆。」滄瑜說。「另外，醫生是否有說到你的身體狀態呢？」

　　「多謝你，滄瑜。」浩雲說。「醫生說我的脊椎骨短期內還是不能恢復至往日一般，似乎要等上一段頗長的時間。」

　　「不，說多謝的該是我。」滄瑜顯出不安的樣子。「因為我，你……」

　　「喂喂，不要又再次這樣。」康誠拍拍滄瑜的肩膀，說。

　　「是的，滄瑜，不要這樣。」智安亦附和著。

　　「我……我知道了。」

　　「程善，我有一個請求，你可以幫我嗎？」浩雲看見程善沒有說話，於是向著他說。

　　「不要說一個，就算是十個、一千個、一萬個我也會幫你的。」程善笑了出來。跟著他把兩手握著，鞠了一個躬，低下頭，說：「請君主吩咐。」

　　「哈哈……」浩雲笑了，他忍著笑，臉上露出認真的容貌，繼續說：「那麼，本君想你這幾天出外明查暗訪，找出哪兒有替人拍攝婚紗照片的地方，越近這兒的會比較方便。」

　　「我明白了，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會替你找一所又近這兒又便宜的攝影公司。」

　　「不。價錢並不是一個問題，我要的是質素，你要弄清楚啊！」

　　「哦……」程善明白浩雲的用意，於是點頭。其他人拍拍他的肩膀。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使命，請你幫我完成。」浩雲說，他舉起右手。「真的是很重要的啊。」

　　「放心，我會的了。」程善亦舉起右手，和浩雲擊了一掌。

　　※　※　※

　　跟著的日子，程善找來很多婚紗店子的小冊子，想細心地替浩雲查看哪一間店子是最好的。結果，他選定了，感到很高興，但他一直也沒有告訴浩雲，因為他打算辦好一切的事情才再去和他談論這件事。

　　「浩雲，我已幫你安排好一切。」很快地，到了八月一日那天，程善感到既緊張且興奮地說。「你可以去的了。」

　　「多謝你。那麼，一陣子的事情便拜托你。」「放心。」程善奸笑。「我知道自己該要怎做的，我現在先預祝你成功。」「常言道：得一知己死而無憾，但我現在有你們一班，我真是……」浩雲感到很感慨，想哭出來。

　　「不要說這些話，而且你要努力呀！」程善說。「另外，你的腿子現在怎樣了？可以站起來嗎？」

　　「我想是可以的。」浩雲站了起來，他兩手提著拐杖。

　　不久，浩雲坐在輪椅上，慢慢而靜悄悄地往巧兒的房間走去。

　　「巧兒，你在此嗎？」浩雲敲門。

　　「咦？」當巧兒打開房門後，她看見浩雲，感到很高興。「找我有事情嗎？」

　　「是的。你現在有空嗎？」浩雲說。「我想帶你到一處地方。」

　　「地方？哪兒呢？」

　　「秘密，一陣子你便會知道的呢。」浩雲笑說。

　　「又好，那麼，我現在跟你去。」

　　「但我們要離開這兒，我倆要到離這兒頗遠的地方。」

　　「啊？」跟著，巧兒跟著浩雲一同打算走出醫院。「浩雲，為甚麼要離開這所醫院？」

　　「因為是秘密。總之，那兒是離這兒頗遠的。」

　　「但，我怕費醫生會罵我。」巧兒感到不安。

　　「不用怕，我已托我的朋友解決這些問題，你可以放心。」浩雲微笑。「我和你也不會被責罵的。」

　　「是嗎？你這樣有信心，我相信你一次吧。」

　　「多謝你。」

　　跟著，他們二人一同離開醫院，在途中，有很多醫生和護士經過，他們左避右閃，好不容易終於走了出來。他們二人在路旁等待著。

　　不久，滄瑜駕駛著一輛車子前來，浩雲和巧兒二上乘上它。

　　「咦？是滄瑜？」巧兒看見司機是滄瑜，感到很奇怪。

　　「你好。」滄瑜回應。

　　「浩雲，你到底在打算做些甚麼呢？」

　　「秘密。」浩雲說。「遲些你便會知道。」

　　「秘密？我不要，你快告訴我！」

　　「不告訴你。」浩雲說。

　　「似乎你們打算上演一場有組織罪案，是吧？」

　　「哈，好的，那麼我現在告訴你吧。」浩雲奸笑起來。「其實……其實，我們打算綁劫你的，我們要贖金一百萬。」

　　「甚麼？你們……你們想……」聽到浩雲的說話，巧兒裝出很害怕的樣子，而她全身亦顫抖起來。「我不要啊！我這麼可愛，我不想這麼年青便被殺害。」

　　「太遲了，哈哈哈，一切也太遲了。」滄瑜亦笑著說。

　　最後，車子駛到一間婚紗攝影公司旁。他們下車後一同走了進去，巧兒看見那些婚紗，顯出很羡慕的樣子。

　　「浩雲，為何我們要來到這兒？」巧兒問。

　　「因為……」浩雲鼓起勇氣，說：「我想和你一同穿起禮服和婚紗，然後拍照。」

　　「……。」聽到浩雲的一段說話，巧兒的臉兒刷一聲地變得通紅起來。

　　「呀？我想，我要離開一會兒，不然車子會被人拖走。」滄瑜拍拍自己的頭，說。跟著他轉身離去，他向浩雲示意，預祝他成功。

　　「很美的婚紗啊！」巧兒大叫。

　　「巧兒，你想穿哪一件呢？」浩雲問。「你挑選一件你最喜歡的，跟著便可以穿上它。」

　　「真的？我真的可以穿上它？」巧兒不相信地說。

　　「是的，小姐。」此時一位女服務店員走在巧兒身邊，說。

　　「但，為甚麼我可以穿起婚紗呢？」

　　「因為這位先生已替你付了費用。」

　　「是的，巧兒。」浩雲紅著臉兒說。「和你相識之後，你說你的人生最大心願是要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一同穿上婚紗禮服，然後拍攝照片。」

　　「是的。」巧兒點頭。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你最喜歡的一位，但我想令你的心願達成，可以嗎？」

　　「這……」巧兒紅著臉兒。「浩雲，多謝你。」

　　「……。」一時之間，浩雲說不出說話來。

　　「其實，我是很喜歡你的。」巧兒說。

　　「兩位，請選擇你們想穿的婚紗。」服務小姐說。

　　結果，巧兒選了心目中一直想穿的一件婚紗，是一件很平凡的婚紗。但對於她來說，已沒有其他的要求。而浩雲亦穿上了一件要禮服。

　　二人站在攝影機前，愉快地拍照。就這樣地過了三個多小時，就在他們拍攝完照片離開婚紗店子的時候，雪儀經過而遇到他們二人。

　　「雪儀，你好。」看見雪儀，巧兒笑著說。

　　「這麼巧。」看見浩雲和巧兒在一起，雪儀問：「你們往哪兒呢？」

　　「我們……我們……」浩雲吞吞吐吐地說。

　　「我和浩雲剛才……」巧兒說。

　　「剛才從醫院一起出來四處逛逛。」沒待巧兒說下去，浩雲急忙地說著。

　　「啊？原來如此。那麼，我不和你們談了，我現在趕時間呢！」

　　「雪儀，遲些見。」

　　「再見。」

　　「浩雲，為何不告訴雪儀我們剛才到過婚紗店子呢？」看見雪儀匆匆離去，巧兒問。

　　「因為，這是一個秘密，是我和你之間的一個秘密。我不想告訴任何人。」

　　「啊？」巧兒想了一想，然後說：「我知道。」

　　跟著，他們二人一起拍攝婚紗照片，就這樣地過了幾個小時。其後，他們二人在滄瑜一班朋友的幫忙下返回醫院去。

　　時光轉逝，很快，便到了取相片那天，浩雲懷著愉快兼緊張的心情走出醫院外。在途中他遇到一位護士小姐。

　　「浩雲，你打算往哪兒呢？」看見浩雲，護士小姐問。

　　「我打算去拿取婚紗照片。」浩雲回答。

　　「哦？」聽到浩雲說及婚紗照片，護士感到很奇怪。「是甚麼的婚紗照片呢？」

　　「是我和巧兒一同拍攝的。」浩雲微笑。

　　「哈，你取了之後會第一時間給她看看吧？」

　　「是的。」浩雲點頭。

　　「我想，巧兒她一定會很高興。」

　　「呀，我不和你說了，現在真的很趕時間。」

　　「那麼，遲些再見。」

　　說罷，浩雲立即趕往拍攝婚紗的店子。

　　浩雲取過相片後急忙走回醫院去，因為他心裡埋藏的第一件事情是想給巧兒看到那些可愛的相片。可是，當他走回醫院病房的時候，發覺有一位護士在房間，巧兒並不在那兒。

　　「護士，請問巧兒在哪兒呢？」浩雲喘著氣地問。

　　「對不起，巧兒在十五分鐘前已離開這個世界……」護士小姐回望了浩雲一眼，然後低下頭，回答。

　　「甚……甚麼？巧兒她……」聽到護士小姐回答的一番說話，浩雲呆站著，跟著激動地說：「沒……沒有可能的。」

　　「我明白你現在的心情，但請你冷靜。」

　　「……。」浩雲放下手裡拿著的相片，相片掉在地上。護士小姐看見那些相片，感到很不安。「真可憐，怎麼也想不到她沒有機會看到這些相片。」

　　「為何上天要這樣作弄人？」

　　「……。」對於浩雲的問題，護士小姐無法回答。

　　「似乎你今天所許下的承諾不能實踐。」

　　「這不是，」此時，浩雲聽到窗外有物件飛過的聲音，他回頭一望，看見一隻小鳥從窗外飛過，頓時間，他腦海裡浮現出以往許多的事情，想起了曾和巧兒一起的愉快日子，尤其是巧兒她那可愛的臉容。「我的承諾。」

　　「小時候曾經想過將來要當一位教師的，因為在署假的日子裡我可以到別的國家去遊玩。環遊世界是我的夢想，但現在似乎不太可能。到了現在，真希望我死後能成為一隻小鳥，如果是真的話，我一定會飛到高高的天空上，跟著風吹著的方向飛去，環遊世界。」

　　想起巧兒的這一句說話，浩雲望著窗外的天空，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