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一個小願望

　　二零零一年二月　

　　鈴──鈴──電話鈴聲響起，文祝提起電話筒。

　　「喂，祝，是我呀！」電話聽筒裡傳出萌妍高興的聲音。

　　「是……」文祝感到很突然。

　　「學校今天派成績表，我很開心呀！」

　　「是嗎？」文祝並沒有說其他話。

　　「你為何不問我的成績怎樣呢？」萌妍認真地說。「你應該問我『那你的成績怎樣呀』等等的句子嘛……」

　　「那你的成績怎樣呀？」文祝笑著問，而同時他彷彿感覺到電話聽筒的另一端的萌妍不斷斷發出微笑，自己也笑起來。「我相信一定是很好很好，是嗎？」

　　「我不告訴你！」萌妍最後也笑了出起。「心思思哩……」

　　「哦？你不告訴我，那我掛線好了……」

　　「好呀！再見……」

　　「不！我說說罷，不要掛線啊！」文祝顯出緊張的樣子。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的成績呢？」

　　「是啊，是啊。」文祝答。

　　「你給我一個願望，我便告訴你，好不好呢？」萌妍再次笑了出來。「嘻嘻……」

　　「嘩！」文祝大叫。「萌，你又是否想我知道你的成績呢？」

　　「這當然啦，但你要給我一個願望的啊！」

　　「沒問題，你想找知道你的成績，只要你先給我一個願望，我便會再用這個願望來知道你的成績……」文祝說。

　　「不！你先給我……」萌妍笑著說。

　　……。

　　就這樣，二人談了兩個多小時。

　　「下個月我便要考高級程度會考……」

　　「加油啊！你一定會成功的。」文祝認真地說。「我會支持你的，永遠地。」

　　「我想我不能成功的……還是早點出來社會找工作好了。」

　　「不，你一定能成功的，相信我。」

　　「不成功……」

　　「你在兩年前考會考的時候亦是說沒有信心，但最後還是成功，不是嗎？」

　　「那只是僥倖啊，今次我不可能再有成功的機會。」

　　「不會的，不會的，總之你會成功的！相信我啦……」

　　「信你？沒問題。除非……」萌妍奸笑起來。「一個願望。小小的一個願望，如何呢？」

　　「哈哈……你給我行開些啦！」文祝說，而二人也笑起來。

　　「呀，現在也夜了，我要睡覺去，不然明天又會不願起床。」

　　「那樣，好吧……」文祝顯出有點兒不捨得的感覺。「但你要記著啊，你是能夠成功的，給自己一點信心吧！我也不談了，如有問題，找我看看我是否能夠幫忙。哈哈哈……」

　　「哈哈……」萌妍亦笑了出來。

　　「晚安。」

　　說完，二人很快地掛線。可是掛了線之後，文祝發覺他仍然未知道萌妍的成績，他傻笑了一會兒。而此時妹妹文虹看見他獨個兒坐著笑起來，感到他怪怪的。跟著，文祝長嘆出一口氣。他明白，自己將要往新加坡，但又不想在此刻告訴萌妍，不然她的心情將會受到影響。而從剛才的電話閒談中，他知道自己機票印上的航機開啟日期正是她高級程度考試的最後一項科目。這使他更加感到不快樂和難過。

　　看看掛在牆上的掛鐘，已是深夜的二時半，文祝打開了一套音響組合的光碟機盤子，放進一隻光碟進內，不久，擴音器播出了一首歌曲，是一首他最喜歡的歌曲，他很感概。

　　※　※　※

　　這星期又如常地渡過。周末的晚上，祝走到滄瑜家中，此時康誠、康勤、浩雲和程善也在這兒。

　　「嘩！今晚特別齊人啊！」文祝是最後一位到滄瑜家中的人。

　　「你今天遲了……」浩雲拍拍文祝的肩膀，說。

　　「途中，我收到一個傳呼，覆台花了我半個多小時。哈哈……」

　　「是萌妍哩……」程善又拍拍文祝另一邊肩膀，笑著說。

　　「咦？你怎麼會知道的呢？」文祝感到很奇怪。

　　「我們是你的朋友嘛，而且，一看你的表情我們也知道呢！」滄瑜插和道。「哈哈……」

　　跟著，各樂隊成員練習起來。程善和文祝二人像平日般做著忠心聽眾。他們二人坐在地上，欣賞著各種不同的雜誌，包括音樂和漫畫。

　　「係呢，文祝，你真的打算移民往新加坡嗎？」程善問。

　　「不要說這些，而且我一切也準備好……」

　　「但，萌妍呢？」

　　「唉……算吧，反正和萌她也沒有甚麼特別的關係。」文祝放下雜誌，抬頭望向天花板。「不要再提了，我想忘記她。」

　　「其實，你很沒有用！和她說啦……」程善拍拍文祝的肩膀。

　　「以下的一首歌曲是送給我們的一位好朋友。」此時滄瑜突然說出了這句話。「希望他能夠和他的另一半成為一對……」

　　「……。」聽到滄瑜的一番說話，程善和文祝也靜下來。

　　跟著滄瑜、康誠、康勤和浩雲都翻開歌譜，康誠走到其他人跟前，對各人都細語，是分配各人要彈奏的部分吧。其後再次聽到滄瑜的聲音。

　　「因時間的關係，我們還未能夠熟悉歌譜的內容，但當我們日後熟悉，而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的時候，我們的一位好朋友，不知道會否和她一起呢？」

　　不久，各人也彈奏了一曲，雖然有很多地方都錯了調子，而且節拍不一致，但是，文祝他內心感到朋友們的真摰和關心。而他亦站了起來，康勤走到他身旁，搭著他的肩膀，二人互相望了望，康勤繼續彈奏。

　　「其實，你們有否想過將來呢？」文祝問。

　　「有呀，我們打算一直練習下去，不久便會再嘗試自行作曲和填詞。」浩雲說。

　　「到那時再加上其他儀器和技術，我們的歌曲便可以錄在光碟裡，到時候，大家的作品便有機會打進市場。」康誠笑說。

　　「呀！你們亦可以將一些歌曲交給我，我可以將它們放在我的侍服器和國際網絡主頁，人們便可以在網絡裡欣嘗到你們的作品。」文祝亦和應。「只要我們做一些宣傳工作。」

　　「哇哈哈！」康勤大笑了起來。

　　「咦？滄瑜，為何你這麼靜呢？」康誠看見滄瑜並沒有笑出來，於是問。

　　「又想起了芷璇？」

　　「……。」滄瑜仍是沒有說話，只是點頭。

　　「算吧。」文祝安慰他。「不要再想她了，專心些練習吧，反正都過了好一段日子。」

　　「……。」過了一會兒，滄瑜低聲地說。「這是很難的，比著是你你，也會不能忘記……」

　　「你們不要再說這些。」康誠說。

　　「康誠，看你多春風得意啊！」浩雲說。「和秀鵑一起二人多快樂……」

　　「而我們，遇上多煩惱啊！」文祝點頭，說。

　　「也許這就是人生，是我們要必經的階段。相識、一起，最後分離。」

　　「唉……」程善嘆氣。「人生就是苦，解決了一些問題，又會有另一些問題產，不知何時才真正有再沒有問題遇上？」

　　「有……」康勤說。「死後便不會再遇上問題吧。」

　　「或許死後又會有另一類問題存在呢！」浩雲說。

　　「好了，好了……」文祝說。「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再練習多一曲我想我也要離開了。」

　　「那麼，就這首吧！」滄瑜翻了翻曲譜，看到了一首歌，然後說。「歌曲的標題是　THAT’S WHY (You Go Away)　……」

　　各人也開始當天的最後一首練習歌。不久，滄瑜眼眸漸漸紅起來，淚兒亦漸漸流下來。眾人看見他也二話不說，繼續彈奏；可是，大家的心也沉起來，而文祝和程善二人感到非常不快樂。當練習完畢後，康誠取出一張紙巾給滄瑜。眾人再次沉默起來。

　　大概過多十多分鐘，各人一同離去。而滄瑜返回自己的房間，閉上眼便睡著。

　　※　※　※

　　這樣地，日子一天一天無聲無息地逝去。不經意地五月已來臨。

　　「快些吧，不然我們便會遲到。」康勤說。「現在快四時……」

　　「我想，我們還是慢慢來吧，不要那麼急。」浩雲邊執拾東西邊說道。

　　「我同意，與其我們現在要那麼辛苦地趕去，倒不如輕輕鬆鬆地準備好一切……」滄瑜說。

　　「我也是這樣想，距離七時半還有三個多小時，乘巴士、轉地鐵，再乘的士恐怕要遲到，來不及呢！」康誠說。

　　「一日都是程善不好！遲到……」浩雲抱怨道。

　　「那你又如何呢！」程善反駁他。「你今天沒有遲到嗎？」

　　「哈哈……」此時浩雲笑起來，繼續反駁。「昨晚我在這兒過夜。」

　　「……。」程善無言以對。

　　「好了，好了……」滄瑜說。「我們乘的士吧！」

　　「好主意。」康誠第一個贊成。「乘的士我們不但不會遲到，而且可以早到呢！」

　　其他人也沒有反對，他們執拾好一切的東西後，都揹著自己心愛的樂器，而程善則抱著一個大袋子，袋子裡盛著一些東西，是他們將會送給文祝的禮物。

　　他們走到街上，等了不久，有一輛計程汽車駛近，停在他們旁。五人都安放好自己的樂器，乘上計程車，一直往機場去。各人嘴裡都像哼著連日來所練習的曲子，打算待會兒會送給文祝，作為他在香港最後一天的記念和回憶的禮物。

　　計程車一直駛著，而車上的收音機正播放著四時半的新聞報導，從報導中他們得知昨天高級程度會考共有三人作弊而被取消該科的考試資格。此刻，程善不知為何說出一句說話。

　　「高級程度會考……文祝曾對我說過今天亦是萌妍的最後一天考試。」聽到程善的這一句說話，眾人也停著嘴巴，沒有哼著歌調。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一件事情。

　　「萌妍知道文祝今天要離開嗎？」他們五人都異口同聲地說，計程車司機給他們這麼一致的說話嚇了一跳。

　　「有沒有知道她今天在哪個試場考試呢？」滄瑜緊張地問。而他更無意地一拳打在自己的大腿。

　　「……。」得到的卻是各人的沉默。

　　「那麼，我們打算怎樣呢？」浩雲問。

　　「司機，麻煩你在前面那個巴士站停一停車……」滄瑜說。「各位，你們先行前去，我找她。」

　　「滄瑜……」各人都感到很無奈。

　　「我也下車，陪你一起找她吧。多一人多一對腳。」康誠說，而其他人也嚷著要一起找。

　　「你們冷靜些……」程善還未說完，計程車已在一個公共汽車站停下來。「我們有很多樂器在此，不可能全員一同去找，就讓滄瑜和康誠二人去找吧；而我們則負責聯絡。」

　　「拜托你們了。」康誠下車後，對各人說。

　　「我們會嘗試找個多小時，如失敗的話便會趕往機場。你們想法子留下文祝。」

　　「但……他九時便要上機，你們也要因著時間啊。」浩雲說。

　　「好，一陣子見。」滄瑜揮揮手，和康誠二人跑起來。

　　二人打算打探萌妍會在哪一個試場考試，看看她會否仍在那裡。但他們二人都知道，萌妍一早已便會離開試場，但除此之外，二人並想不到有別的方法。他們走了不久，滄瑜停下腳步，他彷彿想到甚麼似的。

　　「康誠，你認為萌妍會否考完試便找阿祝呢？」

　　「啊！有這麼的一個可能啊。」康誠說。跟著，二人也向附近的一間電話亭跑去。

　　「喂？」文祝聽到自己的手提電話響了起來，於是答道。

　　「文……文祝。」滄瑜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你有沒有通知萌妍呢？或，她知道你今天離開嗎？」

　　「沒有。」

　　「她今天有沒有找過你呢？」

　　「沒有啊，我想問……」文祝感到很奇怪。「到底發生甚麼事？」

　　「沒甚麼，只是我們想找她一同送行。」

　　「……。」文祝想了一會兒。「算吧，反正她來不來也沒有相干，還是算吧……」

　　「她，她知道你今天要離開嗎？」

　　「不……不知道。」

　　「……。」滄瑜停了說話，待了一會兒，繼續說。「我明白了，那麼我們現在前來。」

　　「一陣子見。」文祝說完便掛線，內心有一陣陣不快樂。「萌，我不是有心的，對不起。」

　　「激氣！」滄瑜放下了電話筒，他氣沖沖地一拳揮向電話機身，跟著又一腳踢過去。康誠聽到了很大的響聲，感到很奇怪。

　　當滄瑜和康誠二人離開了電話亭，在路旁等著計程車的時候，萌妍和嘉玲亦考完最後一科考試，她倆走進剛才滄瑜進過去的電話亭。可是，他們各人都沒有發現對方。

　　「咦？為何手提電話會沒接聽？」萌妍致電話給文祝，但電話響了很多遍也沒有人接聽。

　　「會不會忙著做事或沒有注意到呢？」嘉玲說。

　　「……。」萌妍按了重撥鍵。

　　「咦？萌妍，你看看那兒……」嘉玲看見滄瑜和康誠乘上一輛計程車，於是向萌妍說。

　　「甚麼呀？」萌妍她一心想著文祝為何不接聽電話，根本沒有心情去理會別的事情。

　　「你看到剛才那兩位乘的士的男孩嗎？」

　　「沒有注意啊。有何事呢？」萌妍放下了沒人接聽的電話筒，答。

　　「那……那沒有別的事情了。」嘉玲說。

　　「快說吧！我知道一定有原因的。」二人走出電話亭。「奇怪，為何電話會沒有人接聽的呢？」

　　「我之前說過，會不會走開了或沒有注意到呢？」

　　「也許是吧。」萌妍說。「難委我考完試後第一時間致電給他，他沒有良心……」

　　「哈哈……」聽到萌妍的說話，嘉玲笑出來。

　　「是呀，你還有事情未和我說呢！剛才那兩位男孩怎樣？」

　　「他們像是你的那位文祝的朋友，印象中他倆是組樂隊的呢！」

　　「……。」聽到這句說話，萌妍感到很奇怪。「你看見他們二人乘的士？」

　　「是啊，假如我沒看錯的話。」嘉玲點頭。

　　「那你又知不知道他們會去那兒呢？」

　　「哈，我又怎會知道呢？或許他們是機場吧，是送文祝，他今天要走了，以後也不會回來。」嘉玲邊說，邊裝出想哭的樣子。「嗚……你好可憐啊！他離開了你……」

　　「你行開些吧！」萌妍一手推開了嘉玲，而嘉玲亦真的離遠了萌妍幾步。二人也笑出來。

　　※　※　※

　　「你們好。」大概七時正，各人都在機場上相遇，互相問候。

　　「萌妍呢？」程善問。

　　「……。」滄瑜沒有說話，只是搖頭。

　　不知為何，大家都不愛說話。又是的，畢境好友快將告別，而其他人都不停地嘆氣惋惜，滄瑜和康誠找不到萌妍，她連見文祝的最後一面也沒有機會。

　　「真心一句，你真的要走？」浩雲走近文祝，問。

　　「我現在甚麼也執拾好，難道你們現在要我留下來？」

　　「但……你真的捨得她，或我們，而離開？」康誠問。

　　「不要再說這些，我知道，站在你們的立場我是不應該離開的。但是，我想過另一類生活，是新生活。」

　　「甚麼新生活？你為何要這樣？我們一直在一起多快樂啊。」滄瑜說。「而且，不單我們感到快樂，還有……」

　　「你想說萌吧？」文祝說。

　　「你捨得她嗎？真心地問多你一次，認真些，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會幫你。」康誠搭著文祝的肩膀。

　　「是啊！我們真的可以幫你，只要你答我們……」滄瑜問：「你，是不是喜歡萌妍？」

　　「我……」文祝猶豫了一會兒。「我是真心的，喜歡她。但，算吧，反正大家都只是好朋友……」

　　「你是不是白痴的？你們還只是好朋友？說真，我們這麼努力，是不你失去了她；明明二人是互相真心的，為何偏要到此地步？」滄瑜說。「我已經嘗試過，我不想我的好朋友再步我的後塵。」

　　「假如她現在在此，你會不會走呢？」

　　「……。」文祝四處張望，顯得很緊張。「她在此？」

　　「文祝，一看就知道你還掂掛著她的，可惜她不在這兒。」程善拍拍他的背。

　　「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但仍是找不到她。阿祝，也許這是命中註定似的，但我仍相信你是可以和她一起的。」滄瑜續說。

　　「我到了新加坡之後，會從新過一個新生活。但是，我是不會忘記你們的；更加不會忘記大家在以往一同渡過的時光。」文祝強裝作笑地說。

　　「算吧，我知道，無論大家再怎麼努力相勸，你下的決定也還是不可以被我們所做的一切而改變。」

　　「我們一千句說話也比不上她的一句呢！」程善說，跟著便望著文祝。「如果此時她真的在此，我相信你一定不會離開。」

　　「……。」文祝低下頭，他看看腕錶，發覺原來已將近八時半。然後說：「呀，時間也差不多，我想我半小時會上飛機。」

　　「……。」眾人也沉默起來。

　　最後，康誠眾人們取出樂器，正準備為文祝而彈奏一曲，沒錯，是他們近個多個星期不斷地練習的一首歌曲。可是，正當各人花了二十多分鐘準備好的一切的時候，機場裡剛巧有兩位職員走過來。

　　「你們不可以在這兒發出任何騷擾他人的聲浪。」其中一位職員說。

　　「麻煩你通融些，只是十分鐘，可以嗎？」康誠懇求地問。

　　「是啊，我們的好友要往外地移民；而大家連日來的練習也是為了他送行……」浩雲亦懇求他們。

　　「這……這……我們會很難做的。」

　　「求你，一次。以後我們也不會有同類事情發生的。」程善說。

　　「這……這樣好吧。我們會當甚麼也看不到的，但不要過分嘈吵，不然會反過來令我們很難做的。」另一位職員說。

　　「多謝你們。」各人也滿懷希望地道謝。

　　「長官，為何你……」

　　「哦，想當年我像他們的年紀般時，我要出國留學，一班好友亦在機場為我彈奏一曲動人的旋律的歌曲。至此，那些繞樑三日旋律仍常留在我的腦海中……」

　　「原來如此。」說罷，兩位機場職員急急地離大堂。

　　而浩雲、康勤、康誠和滄瑜都準備好了一切，他們開始在眾人面前為文祝彈奏一曲連日來不斷練習的「情深說話未曾講」。沒錯，不久便引來了很多人來圍觀，場面非常熱鬧和哄動。而程善站在文祝身旁，文祝亦感到有一股特別的感覺從身體裡流過。最後，他哭了。

　　不久，他們聽到群眾裡有一人拍著掌，而其他人亦拍起掌起來。同時有人取出相機為他們拍照，有些還取出手提攝錄機呢！

　　「另外，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文祝說。「替我照顧妹妹。」

　　「沒問題。」滄瑜說。其他人也點頭和應。

　　「多……多謝你們。」文祝哭得難很厲害，他幾乎說不出話來。「有緣的話我們會再見的……」

　　「文祝，你在外面要一個人靠自己，我們也不能陪伴你左右，很多時候都不能給你甚麼意見。」滄瑜和文祝相擁，他也哭了出來。

　　「我走了之後，便沒有人可以經常將肩膀給你們搭……」文祝笑著說。

　　「我們會支持你的，你也要和我們保持聯絡啊！」程善邊送禮物給文祝，邊說。「而這份禮物是我們給你的，你到達新加坡之後才拆開來看吧。」

　　「我會的。各位……」文祝接過禮物，身子向後轉，左手亦伸到耳旁。「戰士們……」

　　「又要和斯路決戰嗎？」各人看見了他的舉動都笑起來。「再見……」

　　文祝和文虹及父母道別後，獨個兒離開香港。而滄瑜他們看見文祝離去後，各人都大叫。

　　「哇哈哈……」

　　「順利。」康誠亦大叫。「給我五指！」

　　「哈哈……」此時，浩雲手上一部錄音機。原來，他們在看見文祝之後便一直也有錄音，即是說，剛才的所有對話、送行的情況也被錄了下來。

情深說話未曾講

仍然在遠方　追我夢與想

繼續懷念你　卻又這麼漫長

從前未會想　感覺是雙方

你若燃亮我　我亦要懂得釋放

過去每日同路往　不懂珍惜那些景況

這晚我獨來獨往　卻是太後悔浪費共對時光

你這剎那在何方　我有說話未曾講

如何能連繫上　與你再相伴在旁

愛意要是沒迴響　世界與我又何干

原來仍然是你　叫我永不斷自強

如晨光

（情意比天更晴朗）

（無數遠景再同創）

遙遙同往　（願再去找　遼闊同行地方）

前途獨個闖　溫暖是妄想

每日來又往　也像隔一道牆

回頭又再想　心裡漸奔放

你若能會意　掛念已找到方向

　　※　※　※

　　「現在是晚間新聞報導……」晚上十時半，電視台正播放著晚間新聞簡報。「大概在一個多小時前在啟德機場發生一件罕有而感動的事，一群青年為了替好朋友送行而在機場為們彈奏一首流行曲，引來接近四百多人的圍觀，場面非常哄動。但圍觀的人都很守秩序……」

　　跟著，電視機營幕播放出在機場文祝他們一班的紀錄片。原來適其時有記者經過而錄下來，當紀錄片播放完畢後，報導小姐繼續報導其他的新聞。同時，萌妍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喂……」萌妍提起了電話筒。

　　「你有沒有看新聞？」電話筒裡傳出嘉玲的聲音。

　　「有……」萌妍不快樂地說。「我終日也找他不到，原來他已離開港……」

　　「對不起，沒想過他真的離開了香港，我當時只是說笑。」嘉玲帶著歉意地說。

　　「不，這不是你的錯。是祝，是祝他……」萌妍哭了。

　　「萌妍，你沒事吧？」嘉玲感到有點兒不妥，於是打算立即上她的家裡和安慰她。

　　「祝……祝他……」

　　「你等我，我現在來你家啊。記著，等我，等我呀……」

　　說罷，嘉玲掛上電話，便飛奔往萌妍的家。可是她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跌倒在地上，手給擦損，而且流出很多血。

　　「……。」正當萌妍還還呆坐在沙發上，對著電視機，門鈴響起來。

　　「萌妍，你沒事吧？」

　　「沒……沒事。」萌妍呆著說。「我沒事……」

　　其後，嘉鈴進了屋內，萌妍看見她的左手手臂受了傷，流出血來。萌妍很快從急救箱取出沙布和消毒藥水，替嘉玲療傷。

　　「我跑來的時候不慎跌倒，麻煩了你，對不起……」看見萌妍替自己包紮好傷口，嘉玲感到不好意思。

　　「其實應該是我說抱歉才是……」不知為何，萌妍擁著嘉玲，哭了出來。

　　「……。」嘉玲並沒有說話，只是感到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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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小時之後，文祝到達新加坡，他感到那兒非常陌生。跟著他辦好一切入境手續，當晚住在一所酒店，他打算第二天才找別的地方租住下來，和找職業。在酒店裡他拆開那份禮物，啊！他嚇呆了。他很快地把那份禮物緊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