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兩年以來
這天各人如常地走進酒廊唱歌,他們一路上商討是否要這樣下去。
「你們聽我說,我們原先根本不打算會有如此下場的。」康誠說。
「現在有何辦法呢?」滄瑜埋怨。「錢是一個問題。」
「但是,我們無必要再往酒廊賣唱……」浩雲亦說。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再參加一次歌唱比賽。」
「……。」
「會再有這樣的一個機會給我們嗎?」浩雲問。「我們之前已經參加過呢。」
「會有的……」滄瑜說,康誠低下頭。
「我打算,明天開始不再在酒廊唱歌,我們是 expoze’不是寄人蘺下的一條蟲,我們是應該有我們的風格。」
「我想問,我們總共在這所酒廊渡過了多時光?」
「讓我想想……」滄瑜數著日子。「共三年。」
「天啊!我們在浪費年華和光陰呢!」康誠嚷著。
「我同意。但是,這又如何呢?我們可以做到甚麼?」浩雲問。
「我想……」康誠停了停,繼續說下去。「舉行一個公開表演,而且是要大型的。」
「你有病乎?」滄瑜說。「錢是一個嚴重的問題。而且,我們有知名度嗎?人們會來看嗎?我們有足夠的作品嗎?」
「但,在這些日子裡,智安也替我們寫了不少曲呢!」
「是呀,智安他昨晚和我說療程已到終結,他很快便可以和我們再次一起。」浩雲說,而其他人也感到很高興。
「想起來,已五年了。智安和我們隔別也有五年之多,這些日子裡也沒有和他聯絡。」
「人大了,時間也少了……」
「另外,我想問我們現在共有多少錢?我想知道這三年的酒廊生涯裡我們共儲有多少錢。」康誠問。
「讓我看看……」浩雲取出一本銀行存摺薄。
「咦?為何你會隨身帶我們的存摺?」
「今天酒廊出糧嘛。」浩雲說,而他繼續看著存摺薄子。「看到了,共十二萬,其中三萬是不動產。」
「唔……我試試問家裡,應該可以取出二萬多元出來。」康誠說。
「如要取私伙錢出來,我也可以取萬多的。」滄瑜說。
「我有二萬。」浩雲說。「但目的呢?」
「九加二加一加二是十四萬。」康誠說。「即是說,我們可以舉行一個約十四萬的表演。」
「甚麼?十四萬的表演?」滄瑜說。「你不是瘋了嗎?這是我們的辛辛苦苦賺回來,血汗錢來的啊。你想一次過……」
「又是的。」眾人無奈地在酒廊彈奏一整晚。
可是,過了不久,突然來了幾名染金髮的青年,他們找了一張空桌子坐下來,談笑著。可是在無意中,他們都看到在台上唱著歌曲的一班人,最重要的是他們看見康誠也在台上。他們沒有說話,立即將一個杯子扔到他們那裡去。
「……。」聽到杯子跌在地上而打破了的聲音,康誠看見了他們,心知不妙。
「很難聽啊!你們給我收聲!」其中一名染金髮青年大聲地說。原來他就是當天被康誠重重打倒在地上的那位青年。
「……。」滄瑜他們並沒有理會,繼續地彈唱著。
「我叫你們收聲!」
「喪家之犬你和我收聲才是!」康誠大聲地叫著,滄瑜他們都感到很奇怪。
「你們快來……」另一位青年講著手提電話,不久,有六、七名紋身大漢手持棒球掍站在酒廊的門口,此時。酒廊的總經理從閉路電視中看倒一切,他立即走出去看看。
「康誠,他們是甚麼人?」浩雲問。
「他們……」康誠說。「是壞人。總之是不好的人……」
「去。」就是輕輕的一聲,眾壞人都向康誠衝過去。
說完之後,壞人們都紛紛衝上台上。在毫無防範的時候,康誠、浩雲和滄瑜都被重重打至倒在地上。跟著便離開酒廊,此時總經理只是看到一塌糊塗的場面。
「渾漲……他們為何要這樣?」浩雲站了起來,按著自己的腹說。跟著他按著康誠,揮拳示意要抽他一拳。但最後還是沒有。
「我們……我們的……」看到地上破爛的電子樂器,滄瑜大叫。「呀──呀──」
「豈有此理!」
「究竟他們是甚麼人呢?為何……」
「……。」滄瑜呆了,他蹲下來撿起地上凌碎的樂器零件。
「你們跟我來。」聽到總經理的聲音,各人也呆起來。
跟著,他們走到經理室。
「我想,你們明晚不要再來。」
「總經理,我們……」
「這是你們最後的一期糧。」總經理沒待他們說完,便從抽屜取出一個信封,遞給他們。
「……。」眾人也沒有說話,接過信封後便離開。而他們亦聽到總經理大聲地關門。
跟著的日子,他們都不太快樂。幸好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他們遇到了社區中心裡的人員。之後,他們開始活躍起來。漸漸地,他們又重拾信心。他們先後到很多中心表演,雖然是義務的,但看見別人對他們的支持和鼓勵,各人也感到很快樂。總比在酒廊的日子,並人冷眼、排斥和嘲笑好得多呢。有些時候,錢不是萬能的。
這樣美好的日子一直地維持了九個多月。
※ ※ ※
〔新加坡〕
「哇哈哈!好,幹得好!」
「多謝總經理,我在未來的日子裡會更加努力和上進的。」文祝用國語說出這句話。
「文祝,兩個星期後義氏國際集團的計劃書就由你來負責,記著兩天前交給我過目。」
「沒問題,總經理。」文祝心裡滿是歡喜,因為義氏國際團集團是一間龐大的公司,如果下星期能夠有好表現的話,那樣一定可以獲得升職,而且會是一個很好的職位。
跟著的幾天,他也終日埋頭於計劃書中,他要將錯處減至最低。很快,還有一星期公司便要開大型會議。文祝早已廢寢忘餐。
※ ※ ※
〔香港〕
而 expoze’各人也非常勤奮、認真地到各社區中心、慈善活動裡義務表演。這天傍晚,下著大雨,當他們打算一同出外吃晚飯,在街上走著的時候……
「你……」突然迎面而來了一位年約廿多歲的女子,她提著雨傘。「是滄緰?」
「你是……?」滄瑜認不出那位女子是誰。
「咦?滄瑜,你有第一位的女歌迷,哈哈……」浩雲走上前,笑著說。
「我記起了。」康誠看了看那位女子的樣貌後,說。
「你是萌妍嗎?」滄瑜問,而康誠亦點頭道是。
「文祝的女朋友。」康誠對正感到疑惑的浩雲說。
「是啊。還記得我嗎?我是萌妍。」萌妍笑著說。「我們也很久沒有見面呢。」
「也許有三、四年了。」滄瑜點頭說。「你近來怎樣呢?」
「普普通通啦……」
「賞面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嗎?」
「也好,橫豎我家裡沒有人呢!」萌妍說。「其實我現在是要往親戚家,但我沒有問題,可以致電給父母說我遇到朋友……」
「你可以用這個……」康誠邊取出自己的手提電話,邊說。
「喂,若妍嗎?是姊姊,我在街上遇到朋友,今晚不來吃飯。」萌妍提著康誠的手提電話說著。
他們一邊走著,一邊討論著要往哪兒吃晚飯。最後,他們走進一間餐廳,談起近況來。
「……。」
「我想知道,你們平日有和祝聯絡嗎?」萌妍低下頭,問。
「甚麼?」滄瑜等人呆了。「文祝他一直也沒有和你聯絡?」
「……。」萌妍並沒有說話,只是點頭。
「我們平日也沒多機會和他聯絡,但有些時候,也會致電話給他的,可是大多數時候也不知道他在哪兒,沒人接聽。」
「是的。自從他離開香港之後,各人像是失散了似的,而他的家人也不再舊地址,我想是搬了家吧。」滄瑜附和地說。
「你們知道當初他為要離開嗎?」
「在他決定要離開的時候,我們都極力相勸,但是,無奈我們多努力,他也沒有改變主意,堅決地離開。」康誠說。
「唉,有些時候他內心想些甚麼我們真的摸不著頭腦呢!」滄瑜說。
「或許這就是他的個人風格吧。」浩雲說。
「係呢,萌妍,你知道我們組了一隊樂隊嗎?」
「知道。是幾年前祝和我說的。」
「我們下星期要公開表演了,是首場。」各人也滿懷希望地說。
「那樣的話真是太好。」萌妍笑了。「恭喜你們啊。」
「多謝。其實我們也通知過文祝的,可是一直也沒有回音,他像人間蒸發了似的。」
「你是說,他會回來的?」
「或許。因為我們在很早之前已說過,我們的第一場表演他一定會到的。」
「但為何你們會沒有宣傳呢?」
「宣傳?」眾人也感到很奇怪。「我們早已早了大量的宣傳啊。」
「……。」萌妍感到很奇怪,因為她從來也不知道滄瑜他們在社會上暴過光。
「你聽過 expoze’這個名字嗎?」
「 expoze’?」萌妍感到很驚訝。「原來你們的樂隊名字是……」
「正是。」各人也笑了。
「你們雖然做了大量的宣傳,但由於一直也沒有暴過光,所以我不知道他們便是你們。」
「不要緊的,我們打算以神秘的臉孔見人呢!」
「啊……原來如此。」
「另外,這兒有兩張預座票……」康誠一邊說,一邊從衣袋裡取出了兩張票子。「給你的,看看你的朋友有沒有空。」
「這不好的。」萌妍不願接下票子。
「不用緊,我兩張票是留給你和文祝的……」
「那要多少錢呢?」萌妍接過票子,問。
「傻啦……一來已打算送給文祝,和他的……」滄瑜說。
「他的?」萌妍聽到滄瑜的說話,但還未說完,於是問。
「朋友,哈哈……」康誠續說下去。
「哈哈!」眾人也笑了。
「其實,文祝他是……」滄瑜再次停了下來。「你的。你知道嗎?萌妍。」
「……。」萌妍並沒有任何回應,只是低下頭。
「是啊!我都感覺到,他是真心的。」康誠說。「真的……」
「不如,我們試探他吧。」哠雲說。
「好提議!」康誠拍了拍手叫好。「但是,我們該如何來試探他呢?」
「我們試試說萌妍要移民……」滄瑜說。
「移民?不好,不好……」康誠奸笑起來。「要便要用絕橋。嘻嘻……」
「你想怎樣?」萌妍問。
「告訴他你發生了交通意外,重傷昏迷,醫生說後天你便要動手術,成功的機會只有兩成……嘻嘻……」
「不……不要這樣。」萌妍感到不好地說。
「不用緊張,如果文祝是真心的話,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地飛回來的。」浩雲說。其他人也點頭。「雖然橋子是較為陳舊和老套。」
「但是,即使不是我發生意外,我相信,文祝他也會火速趕回來,不是嗎?」萌妍說。
「哈……」嗆瑜笑起來,萌妍感到很奇怪。「被你拆穿了呢!」
「說實話,我們是想幫你的。」
「……。」聽到這一句說話,萌妍的臉刷一聲地紅起來。
「好啦!萌妍,我們今晚會緊急通知文祝,明天下午一時在這餐廳進行午膳,跟著便會到醫院探望你。我想,你也可以在餐廳裡等他。但千萬不要被他發覺啊,或者你亦可以和你的好友一同來這兒等,這樣你不會感覺到悶。」
不久,各人亦離開餐廳。當晚,康誠致長途電話給文祝,發覺沒有人接聽,只是播出一段國語錄音聲帶。
「對不起,我是陳文祝,我暫時不在家裡。有要事嗎?請在嗶一聲之後留下口訊,我會盡快覆你的。嗶……」
「……。」康誠等了一會兒,說。「有沒有再離譜一些的呢?我每次致電給你你都不再這兒。是你故意不接聽電話,還是故意逃避我們呢?」
「康誠?」文祝聽到電話錄音機正播放出康誠的聲音,但他仍是坐在電腦桌旁,手裡拿著文件,埋頭在計劃書的整理中,因為明天早上十時便要進行會議。
「文祝,我不知道你是有心,或是故意,當你聽到這段口訊的時候時,萌妍已在醫院進行急救,是交通意外……」
「萌……」文祝的手一鬆,整份文件跌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文件各頁也散在地上。
「明天下午二時半她便要和死神摶鬥。我們會在一時肥雞餐廳等你,再一同去探望她。我們會等你至一時半。再見……」
「交通意外?萌她……交通意外?」文祝呆呆地站著,他整個像是沒有東西支持著似的。
他,很快地走到電話機旁,按了重播鍵。康誠的聲音再次播放出來,他感到非常不快樂,又立即致電話給萌妍。可是,萌妍家裡並沒有人接聽,他再致電給機場詢問處,準備立即回港。
「先生,對不起,今晚前往香港的航機全部已滿,最早前往香港的航機也要明早七時正才有會啟航……」
「……。」
第二天早上,文祝離開了自己的公司,當然,他連日來的心血將會告消失,他會失去目前的那份工作,他會失去總經理的賞識、提拔。可是,他全部不介意。
回到香港,他趕往計程車停泊處,很多人呢,而且又是下著大雨的日子!
「阿願,我買了明天下午 expoze’的首場演唱會票子啊!」
「多謝你,那麼我們明天吃過午飯便一同去看……」
「好啊!」
「明天……明天……」
「阿願,你明天有事情嗎?」
「我媽媽要往醫院覆診,或許我們後天才可以一起,對不起……」
「不要緊,我們有的是時間呢!」
「那……那麼,你所買的兩張票子便會浪費了呢。」
「請問……」聽到站在自己前面的一對情侶對話,文祝插嘴說。「是不是expoze’呢?」
「是的,先生。」站在文祝前的男子杉杉有禮地答。
「可否將那兩張票子讓給我呢?」文祝說。
「這……當然沒問題……」他說,而看見文祝所穿的服裝,他續問:「你是剛回來香港的嗎?」
「是……而且我很趕時間呢!我……朋友進了醫院要動手術,所以我火速趕回來。」
此時,一輛計程車來了,那對情侶讓文祝先上車,而文祝道謝後會趕去肥雞餐廳。只時他看看自己的腕錶,只是十二時四十二分。
「萌妍,你很倦嗎?看你沒精打睬的。」滄瑜他們一班早已在餐廳等待著,他們坐在餐廳的一角,而萌妍和她的朋友,嘉玲,則坐在另一端。看見萌妍沒精打睬的樣子,滄瑜便問她。
「是啊,我現在很想睡覺……」萌妍答。
「她昨晚只睡了兩個小時,為了要完成那篇名叫『想飛就飛吧』的文學作品。」坐在萌妍旁的嘉玲說。「萌妍,你睡睡吧,如文祝到了我會弄醒你……」
「……。」萌妍一早已俯著身子睡著。
※ ※ ※
「……。」文祝跑進了餐廳。
「先生,多少位?」一位女侍應走到文祝面前,問。
「我找人的。」說罷便看見康誠他們一班在一圍桌子,談笑著。他走了過去。
「文祝來了!」眾人看見他走進來,都站起來大叫。此時,在餐廳裡的人都望著他們。
「萌呢?萌她現在怎樣?」文祝緊張地問。
「文祝,你冷靜些……」康誠走上前。「萌妍她沒有發生意外,這只是我們試探你是否真心……」
「去死啦!」聽到康誠這麼的一句說話,沒待他繼續說下去,文祝一聲不響地舉起右手,一拳便打在他的右臉,康誠當場倒在地上,四腳朝天。
萌妍想站起來,但被好友嘉玲阻止。嘉玲搖頭示意萌妍不要出現,這不是時候,萌妍很快地坐回位子。文祝跑出去,當然,滄瑜他們亦追出去。
「文祝,對不起,我知我們是有點過分,但……」浩雲邊搭他的肩膀,邊說。
「……。」文祝沒有理會,手一鬆,浩雲的手亦沒有搭著文祝。文祝繼續向前走。
「其實,這證明你還是喜歡萌妍的。」滄瑜說。「不然你為何要回來?」
「……。」文祝停了下來,他沒有走著。此時,各人全身也濕透。
「為甚麼要自己騙自己?」滄瑜說。
「我……我和她是好朋友罷了。」文祝說。「即使不是她,是你們任何一人發生意外,我也會回來的……」
「你為何還自欺欺人?」滄瑜說。「和你也相識也有廿多年,我很了解你的。」
「都分隔有年多的時間,你們為何仍要我回來?我已經盡量消失的了。但,為甚麼呢?」
「……。」對於文祝的這個問題,他們沒有回答。
「文祝,你說,你是否喜歡萌妍?」滄瑜問。
「……。」文祝沒有說話。
「你說啦,為何不答我?」
「是又怎樣?難道我和她說我倆便會在一起?」
「全世界也可以看出,你們二人是互相喜歡對方的,只欠一句……」滄瑜說。「在很久以前我說過,你是男孩子來的,難道要她向你表白?你……唉……」
「是。我喜歡她,但……你們不明白的了,我倆是沒有可能下去的。」
「你未試過又怎知沒有可能?」
「你又怎知我未試過?」
「你又怎知我不知你未試過?」
「……」
「我不和你辯。」此時滄瑜他們看到萌妍正從文祝的背向方向走過來。
「文祝,如果你是真心喜歡她的話,你向天大叫自己的內心感受吧。」康誠用右手按著自己的右臉,說。「這亦證明你是真心的。」
「萌,我喜歡──」話還沒說完,文祝看到萌妍走過來,他嚇了一跳。
就在此時,一輛計程車駛過來,浩雲等人立即乘上它,很快地離開。
「文祝,想不到我兩年前揍你的一拳,你在今天才還給我,我們和數……」康誠笑著說。
「祝……」萌妍紅著臉兒。
「萌,我……我……」頓時間文祝感到尷尬非常。跟著便是二人在雨絲裡的沉默。
「你為甚麼不告訴我而離去?」萌妍問。
「對不起。」
「我不想要道歉,我要的是原因。」
「我……我……」文祝斷斷續續地說。「我知道自己選擇錯了方法,但……」
「你知不知道,當我知道你離開香港的時候我很不開心,不是因為你的離開,而是因為你瞞著我。一個我一直信任的人,竟然騙我。自那天起,我感覺到自己被人遺棄,多難受。」
「萌,我不想的。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向你說;而且,我想兩個人也有一個愉快的結束。」
「但,你為何一定要走?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這件事已經過去,我不想再提。」
「你……」萌妍哭了,她擁著文祝。「你很自私!你有否想過我的感受?」
「對不起。萌,我不是故意的,請原諒我。」文祝亦緊抱著她。此時二人全身早已全身濕透。
「答應我,不要再走……好嗎?」
「我不會再走,相信我。我會留在你身邊,永遠地……」二人還是抱擁著。
此時,嘉玲亦從餐廳走出來,她看見二人一起,也沒有上前,只是微笑了一笑,跟著便朝另一方向走開。過了一會兒,二人手拖著手在街上漫步著,他們說起這一年來所發生的事情,這一年來所發生的愉快事情和不愉快事情。
「……。結果,我放棄計劃書,而選擇回來。」
「那麼,你會回新加坡嗎?」
「不。」
「不打算?但你還有很多事情和東西在那啊!」
「沒錯,但它們失去,我相信我總有辦法找他們回來;可是,這麼的一個機會失去,相信永遠也不能再遇上的。」
「祝……」萌妍微笑起來,笑得很甜。「是呀,剛才你向天空大叫,但,你還未說完呢!」
「剛才?」文祝想。
「是啊,你說甚麼『萌,我喜歡……』但未說完呢!」
「讓我想想,是啊!我想說的是『萌,我喜歡吃雪糕』。」說完這句話,文祝感到愉快地鬆開了手向前跑,而萌妍亦追著他……
「祝……」萌妍笑說地呼叫他。
文祝很快地跑出馬路中心,而萌妍在他的後方跟著他跑。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不知從何處駛出了一輛淺藍色的私家車,而且向文祝衝過去,文祝連回望一眼的時間也沒有,他當然走避不及被撞倒,整個人也被拋到遠遠的前方,躺在地上。
「祝──」看見了這情景,萌妍大聲地尖叫著。
……。
※ ※ ※
「祝──」萌妍大聲地叫嚷著。她邊睜開了眼睛邊站起來,眾人都望著她,她紅著臉低下頭,看到桌子上的擺設,她知道自己仍然在餐廳裡。
「萌妍,你做甚麼?」嘉玲看見她的舉動,驚叫起來。
「原來,原來……原來我造了個夢……」萌妍感到不快樂。「祝,他始終沒有來吧?」
就在此時,餐廳的正門被推開,有一個身影站著,眾人的目光也望過去。
※ ※ ※
第二天, expoze’各成員也感到很緊張,因為是他們的第一場公開表演。雖然如此,在多次的街頭練習和社區中心的活動表演,他們早已練得很純熟,而且沒有膽怯的情況產生。可是,他們發覺在眾座位裡有兩張椅子是空著的,心裡都明白文祝和萌妍二人沒有到來。但是,他們並沒有因此而感到不安,或影響到他們的情緒。
「expoze’! expoze’! expoze’……」在首場的表演臨完結的時候,在舞台下傳出觀眾的拍掌和吶喊聲。
「多謝各位的支持,我們感到很開心,沒想過第一次正式上台演出,有這麼多的支持者,多謝你們……」在舞台上,其中一位提著結他的男歌手,滄瑜,說。「我知道,現在我們的首場演出將要完結,有點兒捨不得,我們不想離去。」
「 expoze’留下來! expoze’留下來! expoze’留下來……」眾觀眾再次叫嚷起來。
「在臨完結前,我們都想有一個請求,希望你們能夠接納。我們的一位好朋友前天從外地回來,可是現在又離開了我們。」滄瑜繼續說。「我不知道他現在是否聽到我這一番話,但我們仍願在此為他演出下列的一首歌曲,希望他能向自己的一位好好好朋友說出心裡的那一句說話……是哪一句?他一定知道的……」
「而這首歌是……」康誠亦說起話來。「原創作的作曲和編曲都是雷頌德,潘源良填詞,原唱是黎明,而現在由我們 expoze’的智安主唱情深說話未曾講。」
各人也拍起熱烈的掌聲,他們亦隨即開始彈奏起來。此刻,坐在觀眾席的文祝微笑起來,而他亦輕輕地搖了搖頭。當 expoze’唱到中斷的時候,文祝鼓起了勇氣伸出右手去握著坐在他身旁的萌妍的左手,而萌妍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著,心不禁砰砰地跳起來。她轉身望了望文祝,同時文祝亦望了望萌妍,萌妍害羞地微笑起來,她沒有把手縮回,相反更緊緊地握著他的手。二人回望著在表演中的 expoze’。
文祝和萌妍二人不約而同地舉起被握著的手,大叫「 expoze’」。
-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