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可憐的女孩
雖然峰說願意改過,但是對於性格硬頸的他來說真的是非常難改。在堂上,他也是如常地搗蛋、頂撞老師。而同時,樹唐的綽號被峰和家駿不停地改,如「排骨蛙」、「排長」等。最後,他們二人看見了樹唐都叫他「排骨蛙」或「排長」,樹唐不再被人叫做「青蛙」。另外,自上次小魔怪受傷進醫的時候,偉傑的綽號亦由「豬跳樓」變為「豬仔」。
時間很快地過去。在中學四年級完結後的暑假,峰經常約康祺出來逛街。而他們二人的情誼亦越來越深。可是,不知為何經過了兩個多月後,二人的話題漸漸少了。
「祺祺,你覺不覺得我們開始沉默起來……」
「是。」康祺點頭。「彷彿是對著冰冷空氣。」
「為甚麼會這樣的呢?」
「我也不知道……但真的,我倆漸漸沒有話題了。」
其實,在當時的峰曾經努力嘗試去維繫二人的感覺,他曾努力地去逗康祺高興,找一些新的話題來說。可是,康祺也總是冷冷地相待。而峰也漸漸沒有約她了。而且有一次,峰因一件小事而令康祺不快樂,雖然他不停地道歉,但康祺卻說永遠也不會不諒他。
不久,峰收到一封信,是一封康祺寄給他的信。峰滿懷歡喜地把信拆開,看著、看著,他漸漸呆了。他反覆地看著信中的某一段句子十多遍,他似乎不相信信中的內容。
「……。其實,在這幾個月前我認識了一位男孩子。他的為人很好的,在學校,似乎我發覺他很喜歡親近我,還經常說很多令我開心的說話。加上他也是讀文科班的,比我高一年級,很多時候我功課上有不明白的地方他都樂意和主動教我。我發覺,我已漸漸喜歡上了他。我還對他說,待我考完了會考便給他機會。……」
「為何會這樣?祺祺為何會喜歡上別的男孩子?」峰不禁自言自語起來。說真,峰是在意信中的那段句子。
然而,好幾回峰也提起電話筒想致電話給康祺,想問問她他是誰,一個信中曾記載的男孩。可是,每當他按了兩、三個鍵後,他把電話筒掛回去了。他並沒有勇氣相信和接受這件事情。
畢竟,他也鼓起了勇氣,致電話給她。
「喂,祺祺在嗎?」
「我是。你是峰?」
「是。我收到了你的信……」
「是嗎?看完我的信,你有何反應?」
「我……」峰停了停,繼續說。「想知道他是誰。」
「他?」康祺亦停了停,然後說。「他叫浙屏……」
「浙屏?」峰終於也知道那男孩是誰。
……
不知為何,峰由那時起日日夜夜也悶悶不樂。他再也鼓不起勇氣找康祺了。其實,以峰那硬頸倔強的性格,他做任何事也是從來不願服輸的。尤其是一些明明將會屬於自己的東西,他更加不會隨便被其他人搶去。但是,偏偏在情方面他是不會去爭取的。因為,他總是認為,既然女方較喜歡別的男孩,為了她,自己願意退出。
男孩子的心就是這樣的。有的時候總是不加以珍惜、努力,到失去了的時候才覺得後悔……
「如果我一人自動退出的話,便會有二人可以得到快樂,不然到後來可能三人也會不快樂。那麼,犧牲我一人,可換來兩人的快樂……」峰終日也心想著。「祺祺,我祝你永遠快樂。」
就這樣到了一九九四年二月初,某一個晚上,正當峰在廳中做家課時,妹妹紀洵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哥哥,我很悶呀!」
「我要做家課,不能陪你玩……」
「呀,電話簿……」紀洵看見了哥哥的家課旁有一本電話簿,於是拿起來看看。
「或者你致電話給我的同學談談吧!」
「那麼,我應該找誰呢?」
「……。」峰想了想,然後說:「試試找詩詩吧。」
「詩詩?又好……」
於是紀洵致了電話給雅詩,而她們二人亦談了個多小時。當紀洵談完後,她返回房間睡覺去。跟著的日子也平常地過去。
可是到了三月份,爸爸晚上突然告訴峰一件事情。
「峰,紀洵說你有位同學明天要往外國讀書……」
「紀洵?同學?明天?外國?」峰急了。「紀洵,到底是怎麼的一回事?又,哪位同學是誰?」
「是詩詩……」
「為何你不一早告訴我?」
「詩詩說要我守秘密,但在今晚我又見你若無其事……」
「我根本不知道啊!」
而峰第一時間提起電話筒,致了電話給翰基,翰基似乎也不相信。第二晚,他們二人也有到機場送機,但顯得異乎沉默。峰也在機場致了電話給康祺,似乎,這次是他和康祺的最後一次通話。
不久,康祺亦到了機場,當雅詩看見了她也嚇了一跳。
「祺祺,你為何會在此?」雅詩問。
「是峰致電告訴我的……」
「峰?」雅詩明白雖然康祺和峰二人一直分隔著,但他倆時常也有聯繫。於是握著康祺的手。「祝你和他能成為一對……」
「……。」康祺沉默著,臉上露出不安的表情。
跟著,雅詩走到翰基面前。
「基頭,恭喜你。」
「……。」
「因為峰最後也改變了。」雅詩說。「有些時候,我會獨個兒去想,人生究竟有何意義?」
「詩詩,我不明白你的說話。」
「約伯記第十四章一至二節:人為婦人所生,日子短少,多有患難。出來如花,又被割下;飛去如影,不能存留。」
「我會記著的,約伯記第十四章一至二節。」
「各位,再見了……」此刻,雅詩臉上早已流下兩行淚兒,兩手提起行李,轉身離去。
翰基當然感到不捨得,但無奈雅詩真的要告別了。跟著,峰、翰基和康祺三人一同走著。似乎,峰也沒有怎樣和康祺說話。
「祺祺……浙屏……」峰吞吞吐吐地說。
「浙屏?」康祺聽見峰這樣說,於是對他說:「他很好。」
「……。」峰又再次沉默起來。
……
那一晚,峰真的不能再相信,康祺的心已經變了。他很失望,也明白自己已是到了無能為力的地步,無論怎樣,峰也沒有再努力過。
這個中學五年級對於翰基和峰二人都有很大的感觸。跟著在會考前的日子,峰他們相約在一起努力地溫習著,為了應付五月份的會考。
「喂,垃圾仔,這題怎做?」
「排骨蛙,還四處望?快溫習吧!沒時間了……」
「豬仔,你為何沒精打采?昨晚很夜才睡嗎?」
「基頭是傻仔……」
「不知道小魔怪和阿佩二人怎樣溫習呢?」
「好像是小魔怪每天也到阿佩家裡去。」
「你理得人啦!快溫習……」
跟著便是會考,他們各人也付出了很大的努力。而到了九月份,各人也各散東西,在別的學校學習著。然而,峰仍留在原校升讀中六。
在九月中的一個晚上,正當峰和家人正在甜睡的時候,有人敲門。而峰被吵醒來了,於是他走去開門。
「請問你找誰?」峰半睜半閉著眼睛地看見了一位長髮女孩站在門口。
「風……」那女孩望了望峰,用客家話說。「你是風嗎?」
「咦?你怎麼會認識我的?」峰吃驚地問。「但我不認識你啊!」
「你看……」那女孩舉起了自己的左手,邊讓峰看邊說。
「……。」峰睜開了眼睛定睛地看著,發覺女孩左手裡戴著一條紅色繩子。「你是玉珍?」
「是啊!」女孩說,而她亦哭了出來。「太……太好了,風,我終於找到你了!我找得你很辛苦,真的,很辛苦……」
此刻,峰拉開了鐵閘,玉珍緊緊地擁抱著峰。而此時紀洵被吵醒來了,她從房間走了出來。
「哥哥,為何這麼晚還有人來這兒找你……」紀洵站在牆邊看見有一位陌生的女孩擁抱著哥哥,不禁吃了一驚地大叫起來。「哥哥,你……」
「……。」峰看見了妹妹從房間走了出來,立即放開手,玉珍亦不再擁抱著他。「紀洵,讓我來介紹,你的未來大嫂……玉珍。」
「未來大嫂?」紀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她,玉珍,就是我的未婚妻子了。」
「我不明白。」
跟著,大家坐在廳中,峰說著在十五歲那年的暑假他所曾經歷的事情。紀洵也開始明白,但她也懷疑峰與玉珍倆人間的關係,哥哥才十七歲,她不相信玉珍就是哥哥的未婚妻子。
「……。就這樣,我獨個兒回來,而玉珍則一直留在蘇州那兒。」峰說完,再轉頭望著玉珍。「玉珍,對不起,這兩年以來我一直令你受苦……」
「你不須要道歉的……」玉珍笑了。「現在我倆不是再度重遇了嗎?」
「這兩年,我委屈了你。另外,玉珍,你是怎樣來這兒的?」
「你走了以後,我經歷了很多事情,而我亦辛勤地工作,把金錢一分一分的儲起來。我是偷偷地來這兒的……」
「偷來這兒?」峰想了想,慌張地說。「是偷渡?」
「……。」玉珍並沒有說話,只是點頭。
「哥哥,我又不明白了。既然兩年沒有來往,姐姐又怎樣找到來這兒的呢?」
「是因為在臨別離時,我寫下了自己的地址給她,所以……」
就這樣,當晚玉珍睡在峰的床上,峰則躺在廳中的沙發上。他輾轉不能入睡,想也想不到玉珍竟會在此刻出現。而他亦想著自己日後的去向,既然終生要和她一起,便不能再愛上康祺了。他想了很久,還是想不到甚麼來,於是嘆了一口氣,走到床邊。
「玉珍……」他看見玉珍睡著的樣子,既可憐又可愛。
最後,他跪在地上,閉起了雙眼輕倚著身子,輕輕地吻了玉珍的臉兒。玉珍感覺到有人在吻她,立即睜開雙眼,看見峰在身旁,她很快便把眼睛閉上。
第二天,峰向父母解釋了玉珍的事情,似乎他們也沒有反對。事實上,他們並不是峰的親父母,對於峰的私人事情他們是不會干涉的。而峰和紀洵上學去了。
放學鈴聲一響,峰早已執拾好書包,立即飛奔回家。但當他正在街上走著的時候,他看見了玉珍迎面而來。可是,她兩手正被手扣扣著,被兩名女警陪同押上警車。
「玉珍。」峰停了下來,說。「你……」
「風,對不起。我想,我們日後再也不能見面了……」玉珍走到峰面前亦停了下來。
「不會的!玉珍,我們已是……」峰說著。
「喂!快上車,你不能在這兒和其他人說話。」其中一名女警打斷了峰的說話。
「……。」玉珍上了警車,但她在車上大叫:「風,多謝你。有時候我會去想,假如兩年前和你沒有遇見的話,相信現在大家會好過些。」
「開車。」女警說,而警車亦漸漸開動了。
「……。」峰看見玉珍正被人帶走,於是追著警車,不停地重複大叫道:「玉珍,我們八月在蘇州見。我等你──」
二人也流下淚來。而峰亦抱怨在香港有這麼多非法入境者,為何玉珍會這麼早被發現。唉……只見了一晚的女孩子又要告別了。峰再一次失眠,而他的家人亦沒有甚麼話說。
「玉珍,不知道你現在和日後會怎樣,我很內咎。對不起,也許正如你所說,如果當初我倆並沒有見面的話可能會好些。但無論如何,我會到蘇州找你,一定。你要等我,待二人重遇的時候,我倆便能一直在那兒生活著,直到永遠,快快樂樂地……」
※ ※ ※
一九九五年三月十八日,星期六,峰與同班同學穿著校服回校幫英文老師李老師陪一些低年級同學一起,是三月六日(星期一)英文會話日曾說了中文而又被風紀記了名的低年級同學。峰他們陪那些同學一同作文、玩遊戲。而當天,他是管最前排的同學。大概十時半峰先行離去了。
到了三月二十二日,星期三,峰在學校圖書館和一位低年級同學補習的時候,再次遇見在上星期六被罰的三位女孩。
不知道這是否緣分,在跟著的一天峰又再次遇見他們。
「請各人自我介紹吧!我叫峰。」
「峰?你想認識我們嗎?」
「不!只是,我覺得大家很有緣,所以想交個朋友。」峰說。
「即是想認識我們啦!」
「……。」峰無言以對。
「我叫詠欣, Suki ……」其中一位女孩說。
「我是秋姍, Ivy 。」
「我是佩霖, Maggie ……」
其後,峰亦給了他的電話號碼給三位女孩,大家也經常在家裡談電話。不久,大家已經成為了好朋友。而秋姍在學習上所遇到的問題,峰也會細心地教導她。
時間過得很快,終於也到了暑假,峰已把一切準備好了,他打算八月初便會到蘇州去。這次旅程,峰一心想著是單程的,即到了那兒不會再回來。說真,他竟然為了一個只是見過一次面的女孩放棄了現在的家庭、學校生活,甚至是自己的朋友。或許,為了他人而願犧牲自己,這就是他的性格。
在臨別離的前幾天,剛巧峰的同級同學辦了一個長洲宿營,在一九九六年八月三日,星期四,他們一班人在玩著樸克占卜遊戲。而峰亦有一同玩。
「讓我看看……咦?峰,根據樸克的牌面可以知道,你與『她』雖然分隔很遠很遠,但倆人的心仍然很近很近……」
想不到峰竟然會得到這樣的批算。過了幾天,他起程前往蘇州了。在那兒,他終日也徘徊在當天遇見玉珍的街道。跟著,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但玉珍的影子仍然沒有出現。似乎,峰也開始急了,好幾次他也想放棄再等下去,然而他沒有這樣做。
終於到了八月十二日,峰在街上由早上等到傍晚,腳也痺了起來,於是懷著失望和不安的心情走到一家店子坐著,想吃吃一些東西。怎知在此時……
「死盲妹!又偷我的曼頭……」店子老闆大聲地呼喝著。
「哎喲!」有一位女孩子由店子裡衝了出來,還把峰撞倒跌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女孩子連忙地說。
「喂!你怎麼走路時不戴眼……」峰破口大罵,當他抬起頭來看是誰人把他撞倒的時候,他吃了一驚。「玉……玉珍?」
「風……」女孩子憑聲音知道她撞倒的人是峰。原來她真是玉珍。
「玉珍,是你嗎?太好了……我終於也找到你了。」峰說著,而且淚流著。「但你雙眼……」
峰看見玉珍的樣子,緊緊地把她抱擁著。心中有說不出的難過,最後,他哭了。
跟著,玉珍帶峰到她所住的地方。當她打開了門之後,峰看見那屋子佈置得很華麗,心裡想著應該是一戶有錢人家的屋子。不久,有一位小女孩走了出來接她。
「媽媽,你回來。」那名小女孩拉著玉珍的手說。
「翠瑩,今天你有沒有打掃地方?」玉珍摸摸小女孩的頭,問。而小女孩點著頭。
「怎麼……玉珍,這女孩是誰?為何會叫你做媽媽?」峰看見了小女孩也嚇了一跳。
「啊?你說她是誰?」玉珍想了想,說。「你不記得了嗎?她是你的女兒啊!」
「女……女兒?」峰心像砰一聲的跳了出來。「我為何會有女兒?你說笑吧。」
「甚麼?風,你不記得了嗎?大概十個多月前我不是曾到香港找你的嗎?而你當晚在我睡著時輕輕地吻了我的臉兒……」
「是。但我只是吻了你臉兒吧了,跟著也沒有……何來這個女兒呢?」峰心跳得更加厲害。
「啊!你不負責任……這女兒確是你和我的!」玉珍嚴肅地說。「你也承認那晚確曾吻過我,但你又不承認這女兒是你的……你沒有本心!」
「不!假如我真的有和你……我會負責任,但我只是吻你吧了……」峰說。「她不是我的女兒!而且她現在看似四歲了……」
正當峰和玉珍二人爭辨時,那女孩說了一句話。
「玉珍姐姐,他是誰?」
「……。」峰聽到她的說話,整個人呆了起來。「玉珍姐姐?」
「哈……」玉珍笑了。「穿煲了……」
「穿煲?」峰嚇了一跳。「玉珍,到底是怎麼的一回事?」
「其實……」玉珍也願意解釋。「翠瑩是一個比我更加可憐的女孩。這兒說不方便,我們到外面去吧!」
而同時,玉珍惜故要和峰外出一會兒,把翠瑩留在家裡。
「大概十個月,剛到香港找完你以後不久我也要返回這兒。當時只有我一個人生活著。對於三年前時我爹病故已沒有錢安葬,更惶論日後的生活。而我原本所住的地方早已被人收回了……」
「那麼,剛才的屋子是……」峰說。
「是屬於翠瑩的,而且是祖屋。」
「翠瑩的父母呢?」
「……。」玉珍停了一會兒,繼續說。「在屋子被收回的幾天之後,我終日也獨個兒在街中走著。正當走到了一處地方,自己還擔心著該住在那兒和怎樣生活下去,我遇見了她。她哭著。」
「……。」
「而我亦走到她身旁,問他發生了甚麼事情,她告訴我自己迷了路,與爹娘失散了。於是我陪她到處找她的爹娘。」
「那麼,跟著呢?」
「最後也是找不到,二人累了,於是在公園裡坐下來休息,而我亦走去買雪糕給她吃。正當我走了一段路子,我聽見有人喊著翠瑩這個多字,我走過去看看發生甚麼事情……」
「……。」
「是車禍,有一輛貨櫃車剷上了行人路上。正好有一對夫婦被車子夾著。人們也很努力地想把車子推走,可是無論他們多麼用力地去推,貨櫃車還是動也不動。而夫婦二人也不停地喊著翠瑩,一直到救護車來之前,他們二人……」
「是翠瑩的父母?」峰呆了。
「當我返回翠瑩的身旁,問問她叫甚麼名字……她真的叫翠瑩。」玉珍嘆了一口氣。「她真的是翠瑩,而我亦知道她再也沒法見回自己的爹娘,於是告訴她他們在外地工作,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所以,你和她一直住著,而你亦照顧著她……」
「因為我們年紀小,而我也明白自己要日以繼夜地工作才能應付日常的生活開支。可是,或許是工作環境不好,漸漸地我的雙眼看東西總是朦朦的,但我一直也沒有理會,心想著只是工作過勞吧了。待休息一段時間應該會沒有事的,怎知在一個月前我再也看不到東西……」
「玉珍……」
「不過,我並沒有抱怨。因為我一直以為天只會作弄我,自小開始不好的事情總會發生在我身上;可是,還有一人比我更加可憐……」
玉珍說到這裡,聽見在她身後不遠處有女孩子在哭著,她彷彿聽到了翠瑩的哭聲。峰回頭一望,果然是翠瑩,她站在樹後躲著。原來她是靜悄悄地跟著玉珍和峰來到這兒。她聽到了剛才玉珍和峰的對話。
跟著在三個月的日子裡,峰和玉珍也辛勤地工作著。可是,不知為何玉珍感到不快樂,有一件事情一直圍繞在她心中,她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找人代筆寫了一封信給峰。夜裡,她把信放在檯上。
第二天清早,峰醒來後再也找不到玉珍和翠瑩,當他看見檯上有一封信的時候,他拆了開來,看著、看著。他知道,他永遠也不能再遇見玉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