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朋黨
到了第二天的午飯時間,峰和樹唐一起從課室走出走廊,想等智遠一同吃午飯。而翰基、家駿和偉傑都是回家吃午飯的,又,遠繼也漸漸開始和他自己班上的同學一同吃午飯。似乎只剩下峰、樹唐和智遠三人可以一同吃午飯。
「喂,小魔怪,一同吃午飯吧……」峰看見智遠和一位女同學一同從班房走出來,於是上前問他。
「吃午飯?不和你了,我要陪阿佩……」
「阿佩?」峰問。
「是。或者遲些日子有機會再一起……」
「那麼,我和青蛙一同去算了。」
「再見。」智遠說完,便和身旁的那位女同學一同離去。
「喂,青蛙,阿佩是誰?」峰問樹唐。
「阿佩?阿佩咪阿佩……」樹唐說。「不須理會她是誰。」
「……。」峰並沒有理會,和樹唐一同去吃午飯去了。
跟著的日子,智遠也經常和阿佩在一起,漸漸引起了峰和翰基一班好友的注意,更令他們起了猜疑。
「看!小魔怪又和阿佩一起上學……」
「我看到了,垃圾仔。」翰基說。
「不知道他們二人有何關係呢?」
「問問青蛙吧!青蛙和小魔怪已認識了一段很長的日子。」
「我曾問過青蛙,但他不願意答我似的。」
「那麼算吧。」翰基說。「另外,自從上次上山之後,我們一班也很久沒有活動全身了。」
「你這麼說是甚麼意思?」峰望著翰基,問。
「你明白的。」翰基亦望著峰。
「那麼,好吧!放學後在舊校等,我約家駿,你約豬跳樓、青蛙……」峰說。
「又好。呀!順便約約小魔怪,他也很久沒有和我們一同玩了。而我放學後回家取籃球。」
「約小魔怪?也是一個好主意。」
放學後,翰基先離去,他要返回家取籃球,再到舊校去與峰他們匯合,一同打球。而峰亦約了自己的一班好友。
「還有誰未約呢?呀,小魔怪……」峰看見智遠和阿佩一起,但仍上前去約他。
「峰?找我嗎?」智遠問。
「我們一陣子會到舊校打籃球,你來嗎?」
「這……」
「去吧!橫豎我們也很久沒有一同玩了。」峰拍拍智遠的肩膀,說。
「丸仔,或者今天我自己先回家,你和他們一同去玩吧。」站在智遠旁的阿佩拉著他的手,說。「你也很久沒有和他們一起了吧。」
「但是,你不用我送你回家嗎?」
「一次半次,沒有所謂吧……」阿佩說。
「那麼,你自己要小心啊。」智遠說。
「喂,小魔怪,快些吧,我們在等著你……」峰說。
「知道啦!我現在就來。」智遠說。「或者,你們自己先去,跟著我便來……」
「又好。」
「丸仔,你不去嗎?」待峰離去了,留下智遠和阿佩二人站著。
「……。」智遠沒有說話,心裡想著一些事情。
「……。」阿佩望著無言以對的智遠,自己也靜默起來。
「阿佩,我還是送你吧……」智遠望著阿佩,說。
「……。」聽到智遠的這句說話,阿佩呆了。「丸仔,多謝你。」
於是,二人一同回家去了。而另一方面,峰他們一班早已到了舊校。等了一會兒,翰基到來了。
「咦?基頭,籃球呢?你又說回家去取的,為何現在……」峰看見翰基背著書包空著手而來,於是驚奇地問。
「沒有啊!」翰基擺著兩手,說。
「沒有?」眾人聽見翰基這樣說,於是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結果,翰基一直沒有說話,他慢慢地走到大木棉樹下,放下了書包。跟著又從書包裡取出一個膠袋出來。
「死仔,玩我們?」大家也笑起來。「但為何籃球是濕的?」
不久,各人打起籃球起來。可憐的是翰基所帶來的籃球剛被他洗原來,所以是濕的,他們打了不久,雙手不但濕透,而且非常黑。
「白痴基頭!」峰大叫。
「是啊!為何籃球是濕的?」偉傑說。
「是啊……」樹唐亦嚷著。「基頭是白痴仔,家裡有這麼多籃球,為何偏要帶一個濕的來。」
「是啦!是啦!是我不好,得未呀?」翰基笑著地抱怨。「不滿意的話你們可以不玩!」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峰說。
「我明白……」翰基說。「呀!垃圾仔,又說約小魔怪,人呢?」
「小魔怪?我明明約了他的啊!」峰看著舊校校門,說。「或許他不會來,他送阿佩回家……」
「……。」
「喂,阿佩和小魔怪二人有甚麼關係?女朋友吧……」峰說。
「你為何要問我?」翰基回答峰。「問問青蛙吧!」
「為甚麼要問青蛙?」
「都說青蛙和小魔怪是老友啊!」翰基回答峰,然後望向樹唐,說:「是嗎?」
「其實,阿佩是小魔怪的鄰居,所以二人一同上學放學。你知啦!小魔怪是住在荃灣的……」樹唐說。
「真的是普通朋友這麼簡單?」
「你問我,我問邊個?」樹唐嚷著。
「喂,不要再說他們了,快打籃球吧!」翰基獨自一人邊射籃,邊說。
大概六時正,各人也離去,回家了。另一方面,智遠和阿佩在巴士上,二人談起話來。
「你呀!為何今天又欠交功課……」阿佩說。
「昨晚我打了整晚電腦……」
「唉!都叫你不要沉迷,為何又不聽我說話?」
「玩電腦是我的興趣啊!」
「雖然有這樣的興趣是好,但也不要沉迷才好啊……」阿佩說到這兒,智遠已低下頭,左手按著自己的心臟。
「……。」智遠顯出很辛苦的樣子。
「丸仔,你做甚麼?為何低下頭……」阿佩問,而她亦看見智遠用手按著心臟,於是問。「心又再次痛嗎?」
「……。」智遠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點頭。
「你沒事吧……」阿佩挨在智遠身旁,直至巴士到了荃灣終站。二人一同下車,而阿佩亦送智遠回家。
「阿佩,多謝你。」
「傻瓜,不用謝啊!我們是朋友嘛……」
……
幾天後放學,峰、翰基、家駿和樹唐在水邊圍村經過。四人一同走著,不知為知突然前方有個青年,搭著一位女學生的肩膀走過來。
「喂,四眼仔,羅一蚊離!」那男子對著樹唐說。
「……。」此刻,峰他們看見了這樣都一直向前走,並沒有理會,只是留下樹唐在那兒。
「無呀……」樹唐伸出他的雙手,示意身上沒有金錢地說。
「無?」那男子顯出不相信的樣子。
「係無丫嘛!」說完這句話,樹唐走到翰基身旁。
「白痴!問我借一蚊,就算有都唔俾佢啦!」樹唐說。
「脾?膝頭對上就係脾!」家駿笑著說。
「……。」各人也笑了。
「喂,四眼仔,羅一蚊離!」此刻家駿對著峰說。
「無呀……」峰亦伸出了雙手,示意身上沒有金錢地說。顯然,他們二人在模仿剛才樹唐被人串的經過。
「無?」
「係無丫嘛!」
眾人又再次笑了起來。唯獨是樹唐一人沒有說話,而這次的經歷令峰和家駿二人經常模仿那些動作來取笑樹唐。
其實,對於他們一班人來說,有樹唐在一起總會惹起笑話出來。有幾回上物理堂,樹唐惹出了不少麻煩和笑話來。例如,正當峰和家駿在一起留心做實驗時,樹唐走了過去,他無無聊聊地拿起了一枝溫度計,輕輕地敲著家駿的手。正當他滿懷歡喜的時候,家駿把手一縮,那枝溫度計隨即敲在檯上,斷了兩截。
當然,樹唐他要陪二十元材料費。而家駿和峰亦多了一個笑話掛在口邊。
又有一次上物理堂,他們一班知己正在一起談話……
「唉……黃老師真的有點問題。」峰說。
「是啊!」翰基說。「我有很多地方不懂啊!」
「我也是。」樹唐和應。
「尤其是 Trolley 那一課……」偉傑說。「黃老師教得不好。」
「係呀!都唔知 D Trolley 嗡乜……」樹唐說。
「……。」家駿想了想,然後駁他:「廢話! Trolley 都不懂說話,當然不知道不知道它們在說些甚麼……」
「哈哈……」眾人也笑樹唐說話時常不經大腦。
「關屁你事!」樹唐立即衝口而出地說。
「關屁你事?哈哈……」家駿又笑了。「是關你屁事才對!」
就這樣,樹唐惹了不少笑話出來。每當家駿和峰二人在一起而感到悶的時候,他們便會模仿樹唐所惹出來的笑話和舉止,這樣可使他們二人增添不少歡樂的時光。
過了幾天,在一堂附加數學堂裡,余老師正在教導四丙班。余老師個子高大而且肥胖。很多同學都說他可愛,加上樣子很像「四大天皇」中的黎明,於是被同學們編上「肥黎明」這個綽號。他教學時的那和藹可親的態度和在黑板上寫字的舉止,深深得到同學們的歡迎和接近。
「喂,家駿,你信不信我有辦法令你笑……」峰和家駿上課時在座位裡談著話。
「不信……」說完了這句話,家駿立即露出嚴肅和不笑的樣子。他的表情反面令峰笑了起來。
「不笑?笑……笑……」峰邊扮鬼臉邊引家駿笑。「還不笑?笑……」
「不笑,我死也不笑……」
「笑……笑……」峰笑著說。
「喂,峰,你靜一靜不要吵好不好?」余老師看見峰坐在座位上,又扮鬼臉又說話,於是對著他說。
「……。」峰聽見余老師的說話,立即望著他,然後說:「關屁你事!」
「企起身。」此刻余老師做手勢示意峰要站起來,而峰亦立即站了起來。
「哈哈……」聽見峰所說的那一句話,正是樹唐所說的,又,看見了峰被罰,家駿立即笑了出來。
「你又說死也不笑的?」峰說。
「但你的舉止很好笑……」家駿笑著說。
峰和家駿二人上課時總愛駁老師嘴,又喜歡搗蛋。可能是新來的余老師真的很和藹,他從不會罰學生的;教物理科的黃老師亦是新來的,教書時因為緊張而時常走音。
「…… wat↗er ……」
「唔好↗嘈!」
「我地見↗到啦!」
又有一次上生物堂時,家駿伸手摸了摸峰的大脾,而峰亦伸手摸了摸家駿的大脾。樹唐看見了他們二人的舉止,於是立即大叫:
「 Miss ,佢地倆個攪基呀!」
跟著的日子,峰、家駿、偉傑和樹唐漸漸地學壞起來。四人經常也粗言穢語。因為智遠和樹唐是一對好朋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智遠也漸漸受到樹唐的影響而變壞了。在這段時間,他們放學後都經常在街上遊盪。
「丸仔,你放學有空嗎?」一天放學,阿佩走到智遠的身旁,問。
「我……想和青蛙他們一起。」智遠答。
「即是說,今天又是我一人回家……」
「對不起。下次吧……下次我一定送你。」
「下次……你每次也說是下次,不知道這次已是多少次下次了。」
「對不起。下次我真的會送你回家。」
「……。」阿佩靜默著。「算吧!」
於是,阿佩提起書包轉身離開了課室。而智遠亦和樹唐他們一起。五人在元朗四處走來走去,無疑,他們真的已變壞了。阿佩好幾次也想勸智遠不要再和他們一班人在一起,可是她並沒有勇氣說出口,所以一直沉默地忍著。
另一方面,翰基亦知道峰他們一班時常粗言穢語,在街上搗亂、四處遊盪,內心也感到不安,因為他們畢竟是翰基的朋友,翰基一心一意想把峰他們改過,不再誤入歧途。可是,他亦是有心無力。
一天放學,峰他們五位又如常地在班房約在一起。
「喂,基頭,你也和我們一同去嗎?」峰看見翰基獨個兒在執拾書包,於是問他。
「不……不去了。我要回家做功課。」翰基回答,而他跟著提起書包獨個兒離開班房。
「基頭,怎樣了?」當翰基經過四丁課室時聽見雅詩的聲音。
「是詩詩?」翰基看見詩詩從課室走出來,還走到他身旁。
「唉,真的不明白為何峰他們會變成這樣……」
「你也知道了?」翰基驚奇地說。
「……。」雅詩只是點頭。
「我也不明白為何他們會這樣。或許他們有苦衷吧!」
「苦衷?不會吧。我想,他們是真的變壞了。曾和嘉茵討論過此事,她說智遠也漸漸沒有理會阿佩……」
「甚麼?小魔怪不理會阿佩?」翰基怎樣想也想不到智遠會這樣做。
「是。」雅詩說。「是嘉茵對我說的。」
「想不到連他也……」
「基頭,你是他們的朋友,試試有沒有辦法去改變他們……」雅詩說,而翰基亦點了點頭。
那晚,翰基致電話給樹唐,說出他的內心感受,同時他亦勸樹唐不要再沉迷。樹唐知道,翰基是為了他設想才會致電話給他,於是在掛線後他也自我反省起來。
第二天早上,智遠如常地走到阿佩樓下等她。等了不久,阿佩亦到來了。
「早晨。」看見阿佩,智遠立即說。
「對不起,我又遲到了……」阿佩懷著歉意地說。
「不用道歉的,這我也習慣了。」二人笑了。跟著又像平日一樣,一起走著,走到一間餐廳裡去。
「丸仔,你中史溫習好了嗎?」
「阿佩,你為何會這樣問?」智遠感到很奇怪。
「你不記得了嗎?今天要測中史啊!」
「呀!我記起了。」智遠拍拍自己的頭,說。「我昨夜很遲才回家,回家後已經很累,洗過澡後也立即上床睡覺了……」
「你昨晚何時回家的?」
「大概二時。」
「二時?」阿佩吃了一驚。「為何這麼晚才回家?又是和峰他們一班人一起?」
「是。」
「丸仔,你不覺得自己已經變了很多嗎?」阿佩說。「由你和他們一班人一起,你再也沒有和我一同放學回家,功課又時常問我借來抄或欠交……」
「是嗎?」
「難道你一點自覺也沒有?」
「不是啊!我只是覺得,和他們一起我可以找到快樂。」
「你這麼說,即是和我一起不快樂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智遠想了想,然後說。「和他們一起我感到很刺激。終日四處遊盪,喜歡的時候可以一同在球場與人吵架,又可以一同串人……」
「……。」阿佩並沒有說話。
「這幾個月來我真正感覺到一班人在一起的快樂,而且,我們求學時期是不應該拍拖……」
說到這裡,阿佩立即站了起來,提起書包跑了出去。而智遠看見她的舉動,也立即提起書包,站起來跑出去了。
「喂!兩位,未付錢啊!」餐廳裡的一位侍應大叫。
「我明天補給啊!」智遠說完,人影也不見了。
「經……經理。」侍應看見經理,於是急了。
「不要緊,他們二人天天也來這兒吃早餐的……」經理說。「是對小情侶吧!錢方面他們明天該會補回的。」
「知道!經理。」侍應鬆了一口氣,說。
阿佩走出了餐廳,一直向著巴士總站的方向直奔。而智遠亦在尾追上去,還不停地呼喊著阿佩。
「阿佩!阿佩!」
「……。」阿佩並沒有理會,一直向前走。
「阿佩!呀……」智遠跑了一會兒,停了下來。
「……。」阿佩聽不見智遠呼喊她,於是轉身向後一望,看見他蹲在地上,左手掩著自己的心胸。
「阿佩……」智遠看見了阿佩走回來,還蹲在他旁。
「丸仔,你沒事吧?」
「不!心很痛。」
「我先扶你回家。」阿佩扶起了智遠,還陪他回家。
「阿佩,多謝你……」回到家裡,智遠躺在床上,左手還是掩著心胸,而右手則握著阿佩的手。「你先走吧,你還要上學去的。」
「缺席一天半天沒有所謂吧!況且今天又有中史測驗,我昨晚沒有溫習啊!」阿佩坐在床邊,說。
「你騙人!我知道你昨晚一定有溫習的……」智遠笑著說,但笑得很勉強。
「被拆穿了……」阿佩笑著說。
「阿佩,我知錯了。」智遠緊握著阿佩的手,說。「我會改過的,相信我。但要給我時間。」
「我相信你。」阿佩點了點頭,說。「我會等你。」
幾天後,智遠亦如常和峰一班人一起,正當智遠不知道該如何去勸峰他們的時候,在街上遇見不久前曾經被他們一班在球場得罪的人。
「龍哥,就是前面那班豆釘,竟敢串我……」
「啊?就是他們?」
「是。我們該怎樣教訓他們?」
「拉他們到後巷,然後甲乙他們。」
「知道。」
於是,所謂的龍哥和他們一班共八人立即上前去圍著峰他們,還把他們帶到一條沒有人到的後巷。峰他們知道不妙,但也沒辦法逃走。
「你們想怎樣?」偉傑說。
「想怎樣?發洩吧了……」
「發洩?你們找錯對象,我們都是男的……」峰說。
「死豆釘,現在還這麼串?陣間再看看你有沒有這本事……」那班人說完,隨即拿起放在一旁的木棍。似乎,峰他們也不害怕,亦立即取起身旁的木棍。
跟著,大家也打起上來。當然,峰、偉傑、家駿、樹唐和智遠五人並不是對手,他們也趁機會逃出了後巷。走得最快的是峰,他一個箭步已走到別處地方。但智遠卻跑得慢而被他們攔了下來。
「你們想怎樣?」智遠說。
「想怎樣?你說呢……」
「喂!豬仔、家駿,小魔怪有難,快過去幫拖……」樹唐看見智遠被他們攔著了。
「峰呢?小魔怪有難啊!」家駿說。
「他走了。」偉傑說。
「不要理會峰了,救小魔怪要緊。衝呀!」樹唐大叫。
而他們又再次打起上來,是四抽八。
……
「醫生!醫生!請問鍾智遠在哪一間病房?」峰喘著氣地問。
「鍾智遠?他在 H 室病房。」醫生答。
「多謝醫生。」
「不用客氣。」峰說完立即跑到 H 室病房。他打開了病房門,看見智遠在床上睡著,頭和手也被繃帶包紮著。在床邊還有家駿、偉傑和樹唐站著。
「峰,為何你這麼遲?」樹唐說。
「小魔怪他怎樣了?」峰看見智遠,急著問。
「他……」家駿說。「醫生說他下半身脊骨受創,下半身會終生沒有知覺,而且更有可能會癱瘓……」
「……。」峰笑了。「不可能的,你們在戲弄我,說笑吧……」
「是真的。」偉傑認真地說,而其他三人也低下頭沉默著。
「真?」峰聽到他們這樣回答,也低下頭,感到自己對不起智遠。「阿佩……阿佩她知道了這件事嗎?」
「阿佩?她還未知道。我想,還是遲些再告訴她……」樹唐說。
此刻,阿佩早已站在房門旁,舉起了右手想敲門之際,她聽到了房內樹唐他們的說話。不禁放下了手,掩著鼻子跑到廁所去了。
「峰,我們想了很久,想解散……」家駿說。「為了小魔怪也為了我們自己……」
「……。」峰低下頭,一言不發。
「峰,你怎樣?」偉傑說。
「……。」峰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即是怎樣了?請說清楚。」樹唐說。
「我也要學好!我不想再學壞……」
「這實在太好了!」峰說完了話,聽見家駿他們的拍掌聲,於是感到奇怪地抬起頭,望著他們。
「為甚麼……為甚麼你們拍掌?」峰問。
「因為……」智遠醒來了,他立即坐在床上,說。「我並沒有事啊!」
「……。」此刻峰當然感到很不快樂,他被眾人戲弄了。但他知道,各人這樣做也是為了他的。而此時護士和翰基亦到來了。
「病人要吃葯。」護士說。
「不吃!那些葯是很苦的!」智遠嚷道。「我要出院!為何不讓我出院?」
「醫生說你曾嘔吐,要留院觀察二十四小時。來,快吃葯。」護士解釋。
「哼!我口服,心不服!」智遠說完這句話,眾人也笑了,而護士也笑了出來。
「良葯苦口利於病……」翰基說。
「忠言逆耳利於行!」眾人也向著峰說。峰當然明白他們的用意。
「咦?小姐,你沒事吧?為何在這兒哭得這麼厲害?」同時,正在廁所洗地的一名女工看見了阿佩,於是問。而阿佩也一直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站在一角哭著……